你从不可以后退哪怕一分一毫,也从不能够弯下脊梁喘气。
你闭了闭眼,再睁开式听见身旁的鬼冢八藏跟你说训练场到了。
“浅井教官,辛苦了。”
“不不,这本就是举手之劳。”
你们走进训练场,明显是帮忙代课的中年男人见你来了,便喊了两三个学生收拾起之前的器械转身离开,鬼冢八藏也没带犹豫地打了个招呼便匆匆撤离。
他们好像丝毫不担心把这群脆生生的幼鸟们丢给你这种近似兵|痞和监狱垃圾复合体的生物有什么不对。
你板着脸向面前等待多时的一群小家伙们做了自我介绍。
“你们可以称呼我青山老师或是青山教官。”
你这么说道,一边庆幸自己久未使用的日语发音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串味。
正在你一边瞪着死鱼眼看面前黑压压一片脑袋,一边等着人列队完毕你好急中生智瞎讲一通的时候,忽地——,
头顶一凉,一股子针刺感顺着脖子只冲上了天灵盖。
有什么存在从高过你许多的俯视视角向你悄悄投下了一抹视线。
来了。
你皱起眉头就想发作,但这道目光却颇有自知之明一般——,倏忽一下便溜走了。
这种一拳砸进棉花里的感觉尤其让你厌烦。
你感到喉咙有些发干,浑身上下从骨头缝到神经末梢都传来些微的恼意,似乎是——,
酒瘾犯了。
哦,原来你身上还有这种不良嗜好。
……
赶快上完这节课吧。
你皱眉克制住马上掀飞屋顶盖的冲动,下达指令开始整队。
“立正,鬼冢、浅井教场,出列报数!”
但上课的过程并不如预想中顺利。
你发现班里有很大一批人似乎看你的目光有些微的异样。
尽管你已经发了话,但这些受训者的精神状态似乎并不如一开始那位教官在时一样紧绷。
嗯?
你那和视觉一样该死的出众的听觉告诉你,队伍里正有这么一批人正在窃窃私语:
“为什么我们班是女教官啊?不是说鬼冢班隐藏分挺靠前的吗?”
“不知道,看看情况再说。”
“不过之后应该可以打申请调换。”
“……喂喂,你们小声点,她看过来了。”
“怕什么?她还能因为这个罚我们不成?”
你又往队列的更后面瞅了瞅,发现除了这些窃窃私语的、后排还有五只不知道在争抢些什么的幼稚鬼正以为你看不见地在背后互相扯袖子,估计连你在说什么也没听见。
哟。
你摸了摸下巴,兴致勃勃地低头确认了下自己的性别特征,骄傲地看见了微微隆起的胸部和空无一物的裤缝。
不过貌似这个亚洲国家在社会构架和职场任用上确实有着很严重的歧视性陋习。
很好。
是时候教导这群小崽子们,什么,才是真正的“警用擒拿术”了——,
你捏了捏拳头,听见指骨关节发出咔嘣的脆响,嘴角不由得向上大大地扬起。
希望这副新身体不要给你掉链子。
你对众人将竖起的拇指、然后缓缓向下倒转,并漫不经心地往下点了两点。
“渣、滓、们!”
上扬的嘴角字正腔圆地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你当场宣布这次警用擒拿术课程变为演示性教学,并且是由你一个人单挑(群殴)所有人。
台下的黑脑袋们一片哗然,像是泼了水的油锅。
随后,这群警校生们像雨后冒出来的春笋那样一个又一个地争先恐后地跳上了训练台,然后又被你一个又一个打地鼠似地给摁了回去。
毕竟热血上头,无处发泄的气力和贫乏的战斗本能本就不太容易支配他们未经训练的四肢。
“碰!”
“咔嚓!”
“咚!”
你控制好角度把不明形状的人形垃圾丢下台去,看着
你瞅了瞅自己连皮都没擦破一点儿的双手,对这届警校生的身体素质表示十分担忧。
你明明已经很轻了啊(无辜眨眼)。
台下的不明形状的警校生们:不要这么无辜啊喂!
咳,你承认这样确实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但有时越是简单的方法越是有效。
当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再找些别的谦辞便是矫情了。
半小时后,
当你果断地把面前参与本次“教学”的最后一只倒霉蛋的胳膊给整个卸下来之后,校场里的嘶气声简直像是有七八十来台中央空调在制冷。
你感觉手底下摁着的倒霉蛋还在扑腾个不停,于是干脆又卸了条胳膊。
好的,安静了。
你看着底下寒蝉若惊、欲言又止,一副英勇就义表情的小萝卜头们,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你其实并没有因为之前的那些闲言碎语而觉得被冒犯多少,当然,你揍人也不全是为了所谓的性别权益这种大得能砸死人的金字招牌。
其实男性、女性或者两者兼有又有什么关系?
先不说在不同的标准下评价强大与否的标准本就不止力量一条,就说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你们都是人,也只是人而已。
更何况你大概连“人”都有可能不太是。
呃…这下有点儿大发了。
你心虚了一秒,低头又上下左右检查了一番——嗯四条胳膊,啊不,四件肢体、一个脑袋,很好,起码不是什么异形。
你长长松了口气,思维开始往实验体、外星人以及基因产物的方向疯狂抛锚。
手底下逐渐不再扑腾的某只:可恶,这不是什么思索人生命题的时候吧混蛋!
咳,总之你故意挑衅一番开始了这场看似闹剧的训练课乱斗只是因为在职责上,你是这群警校生的教官。
而教官最起码在授课的时候应该被学生尊敬乃至敬畏,不然精神松懈的受训者可学不到东西。
你看,其实你还是蛮为你的学生们考虑的——,绝对不是你看着一群闹腾的小屁孩有些手痒。
嗯,绝不是。
你在心里拙劣地点了点头。
毕竟你还顺便通过这番闹腾摸清楚了这群警校生们每个人的身体数据和个人习惯。
下次可以开始做针对性的特训了。
你这样想着,下手利落地在底下一滩不明形状的人形物体的惨叫中,又把他们的脱臼的手脚或是胳膊接了回去。
“好了,现在我们正式上课。”
接下来空闲的一个小时里,
你颇为认真地进行了一番“如何快速准确高效且翻倍疼痛地卸下对手脆弱关节”的手法教学,并且在已经变得颇为乖巧的一众警校生们的齐声应和中宣布了下课。
这滋味不错,你想着,沾沾自喜底感觉自己确实有些当教职人员的天分(大雾)
开局被揍的警校生们:不,很显然我们并不觉得!
但你很显然并没有开发出额外的读心的功能。
在这群皮小子一哄而散地末尾,你下意识地摸了把最后那位因为挣扎尤其强烈、于是被你把两条胳膊都卸了的警校生的脑袋,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是什么呢?
指尖传来的触感比记忆中的要更软些,带了些薄汗的青年发旋好像更卷了。
你忽略了眼前的卷发青年爆红的脸色,只是回忆着自己熟练的摸头动作,结合教职人员的猜测……
你觉得自己也许、大概还有可能是个——,
幼师?
好像更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