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瑾姐姐(2 / 2)

相反,她极其冷静地一边扶着洞壁一边慢慢地摸索出去。

她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记得她进山洞的时候正是晌午时分,太阳毒辣地挂在天上。待她从山洞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月牙初上了。

当时纪垣和舒瑾姐两个人正被许太师罚跪,那些士兵正挑着灯笼满世界找她。当林间的凉风扑面吹来,刘瞳知道自己逃出来了,她双腿一软就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那个时候很多细节她都不记得了,但是那个恐惧从来都没离开过她。从那以后即使睡觉她也要亮一盏烛火在旁边。

她娘为此还特地找人给她做了好几个长明灯。虽然阿福也经常嘲笑她是个怕黑的胆小鬼,但是每天都会乖乖地给她点上长明灯。

“难怪王爷这么喜欢来紫庭楼,原来是为了舒瑾姐姐。”刘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只抿了一口就觉得酒太辣了,她连忙放下酒杯,双眼紧闭,“这是什么酒啊!怎么这么辣?”

“不是说了吗,这是兑了水的竹笛青。”纪垣见刘瞳这么难受,给了她一块糕点缓缓。

“怎么兑了水还这么辣?”刘瞳一边嚼着糕点一边抱怨。

这时春玉把新的酒端进来,给他们二人一人倒了一杯,还不忘给他们介绍:“这是我进紫庭楼的那年酿的女儿红。两位王爷若是不嫌弃,就尝尝吧。”

纪垣一听倒是来了兴趣,他话里有话地问春玉:“往常本王问你讨来喝,你死都不给。今天令王第一天来,你倒是舍得拿出来。”

春玉赔笑道:“王爷往常来我哪次不是好酒好菜伺候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让刘瞳对这酒越发好奇。她端起来先是细细抿了一口,虽然有一丝酸涩,但却碍于面子,便一饮而尽。

春玉见刘瞳喜欢,便又给她续了一杯。刘瞳看她瞧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三分怜惜,心头不知道为何多了一丝感慨——

小时候,舒瑾姐姐真是年华正好,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似是会说话。如今,眼前的春玉眼角添了几道皱纹,当初那双灵动的眼睛多了几分疲惫之感。

就在刘瞳正要硬着头皮喝下第二杯酒的时候,纪垣突然开口说道:“令王可知道当初在西南小镇上假扮谷一的刺客是何人?”

刘瞳摇摇头,顺便庆幸地放下了酒杯。

“是刘德的人。”纪垣直勾勾地盯着刘瞳,似是要盯出个所以然来。

“嗯。”刘瞳像没事人一样端起酒杯一口干了,“这么多年,他们终究是忍不住了。”

她闭眼笑了笑而后又睁开眼,看向春玉。刘瞳略带醉意地看着春玉,似是明知故问地对春玉说:“舒瑾姐,你这酒真好喝,给我再两壶!”

这哪是什么好酒。不过是五年的女儿红,而且春玉当初不得酿酒的方法,所以这酒有些发酸。春玉叹息了一声,这个小屁孩想借酒消愁也喝好一点的酒啊。

只是春玉还没来得及说话,刘瞳已经自己捧着酒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仿佛这不是被酿坏的酒而是琼浆玉液一般。

一壶干完之后,酒壶“啪”地一声被刘瞳放在了桌子上。紧接着被放在桌子上面的是刘瞳本人。

每天来紫庭楼的男人有很多,只是这么快就被度数并不高的女儿红灌醉的男人春玉还是头一回见。

看着醉倒在酒桌上的刘瞳,纪垣的脸色十分难看。春玉认识他这么多年,头一回看到脸这么黑的纪垣,仿佛下一秒就要电闪雷鸣一般。

只是接下里的举动让春玉很不解——

纪垣皱着眉头站起来,然后一把把刘瞳抱住接着走进了他在紫庭楼的专属的房间里面。这间房春玉从来没进去过,就连打扫也是谷一亲自负责的。春玉有时候会想,即便纪垣信誓旦旦说着要为她报仇,也依旧嫌弃她现在的身份吧。

春玉看着那道关上的门,叹了一口气,把地上的杯子碎片捡起来之后就出去了。

这家伙酒量是有多差劲啊。纪垣一边嫌弃一边给她把鞋脱了然后把自己的鞋也脱了,躺在刘瞳身旁伸手抱住了她。

许是纪垣抱她过于用力,刘瞳不舒服地挣扎着。可是纪垣并没有放手,却还是松开了一些。

看着刘瞳的双颊红彤彤的,由于长期风吹日晒皮肤自是比别的姑娘要差一些。但此刻在纪垣就像一块香气四溢的糕点,让他忍不住也尝了一口。

微凉的唇与发烫的双颊碰在一起之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在纪垣的心中荡漾开来。让人意犹未尽,流连忘返。

另一方面,刘德府中——

晚饭刚吃完,刘梓庭给他爹使了个眼色,两父子便到了书房里面。

“爹,我听说最近刘瞳他跟温王走得很近。方才线人回报说,刘瞳跟那温王一起去了紫庭楼。”

刘德摸了摸胡子,皱着眉头问道:“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爹,你说这刘瞳是打的什么主意啊!”

“温王行事向来古怪。他真的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你就是猜也猜不出来。上次那事情败露之后,难保他不会查到咱们。”

刘梓庭听了点点头,然后他想了想说道:“咱们的棋也差不多下好了,刘瞳再留着会不会……”

刘德摆摆手,说道:“上次找人刺杀她才没过去多久,她肯定还是防着。另外前两天我跟你舅舅聊过了,刘瞳身份特殊,咱们还是想个更顺理成章的死法给她。”

“前几天有人跟我说,过几天皇上要去狩猎活动活动。爹,你觉得这是不是个机会?”

现在景歌正是冰天雪地的时候。往常皇上这个时候去狩猎都是为了找个机会跟武将们笼络一下感情,顺便借机敲打一下。

刘德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如果刘瞳有什么刺王杀驾的苗头,整个刘家包括你我都难辞其咎。不妥,不妥。”

“爹,若是刘瞳是为了保护圣上意外身亡呢?”刘梓庭眉毛上扬,眸中带着得意,满脸笑容,浑身上下写满了志在必得。

刘德挺白,这才点点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欣慰地说道:“这件事你安排好吧,有什么需要就跟我和你舅舅说。”

“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