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修)
是不是太过了?
辛兆池远远看着他,暴君的神色神秘莫测,像是原谅了亵渎,又像酝酿着反扑。
以辛兆池对他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玄光潋气疯了吧,他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刚才不知躲在哪里怜惜自己的羽毛。稍一想到,玄光潋一声不吭给自己整理衣服,心里暗暗将自己翻来覆去地咒骂,辛兆池就觉得,还挺可怜。
其实玄光潋要动FIS不算什么大事,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理解了齐蓝,以他对玄光潋的了解,他应该更理解玄光潋才对。
合情合理,是他会做出的事,也是唯一对他有利的选择。他为什么要阻止玄光潋?真的是因为他袒护茍夜他们吗?
辛兆池攒紧了虎口,拇指在指背焦躁地摩挲。
他比谁都清楚,他在怪玄光潋,埋怨他决定离开,却瞒着他,埋怨他一意孤行要离开自己。
可凭什么不离开呢,他们只是不共戴天的宿敌罢了。
他到底在渴求什么?
忽然,远处的玄光潋向他走来,辛兆池怕被看出什么,忙若无其事移开目光。
身板不自觉挺了挺,是不是又扯着他领子,教训他胆大包天?
扯吧扯吧,是他应得的,他给他撒撒气,有什么决定,能不能再商量……
谁知,玄司尘径直无视了他。
辛兆池气愤转身,原是宋覃之亮着眼,在怯怯和玄司尘打招呼。玄司尘温柔回应,一片郎情妾意……
呸,还商量什么?选宋覃之他俩就是没完!
虽然他很想上去插一脚,但两人分明还在冷战,这么凑上去,显得他很在乎玄光潋一样!
终于,玄司尘温笑着和宋覃之错身,像是另有它事。
辛兆池一直默默关注这边的动向,虽然这两个人分开,他乐见至极,但玄司尘走向的方向,却让他不由提高警惕。
他这是想离场吗?二人交手在即,他下意识觉得,玄司尘要出手了!
玄司尘在一辆香槟车前停下,几个酒侍正细细擦拭高脚杯,将高脚杯摆成金字塔的样式,届时只需从最顶浇下香槟,酒水便会像瀑布一般,灌满每一个高脚杯。
体量庞大,这个工作不是很好做,玄司尘想拿起一个杯子,忽然一只手筋青凸,野蛮气质的大手握住他的手腕。
“你想在这等谁?”
玄司尘擡起淡眸,像是遇到登徒子骚扰,又是无辜,又是陌生,明显不解辛兆池何出此言。
辛兆池不吃这一套,他知道玄司尘又在伪装无害。
“装作酒侍在这里摆弄杯子,是不是就等什么人来,好借敬酒的名义搭上什么话?”他冷笑。
玄司尘歪了歪脑袋,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
辛兆池恼了一层薄红,正色道:“我打算什么?是你诡计多端。”
玄司尘才不管他怎么狡辩:“随便你。”
他转身欲继续自己的工作,但那只手仍死死锁住他的小臂,辛兆池黑瞳灼灼,像是欲言又止。
玄司尘蹙眉,一本正经道:“辛兆池先生,我需要勘察会场以及酒水供应情况,你不至于嫉妒我有工作干,而你只能当个花瓶吧?”
辛兆池一挑眉,上下扫了扫,心道你确定你在说我是花瓶?
另一边,宋覃之对再一次与玄司尘失之交臂,仍觉得不甘,一见让辛大傻子得了空子,更是火上浇油。
听说这次红毯,他出尽了风头,生图直上热搜,穿搭惊动时尚界主编亲自下场翻牌。好大的牌面。
他随手从一旁端起一杯红酒,悄无声息靠近那个深蓝背影。
他倒要看看,弄脏了他那所谓的高奢礼服,他还能不能心安理得地在这待下去!
辛兆池想过玄司尘的对策,他对自己的唯一优势便是来去自由,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
齐蓝在酒会之前,安排他的会后敬酒,在此刻排上了用场。
他天然具有接近秦盛高层的方式,但玄光潋不是。他最有可能采用的方式就是偶遇。
漆黑的瞳孔,在玄司尘狡猾的面孔中,寻找端倪。
不知道玄司尘知不知道自己的劣势,不过只要他控制住玄司尘的行动,他就赢了一半。
辛兆池死死扣住玄司尘的小臂,也学会了笑里藏刀。
“你这么光明磊落,不介意你的协助艺人,跟着参观参观会场吗?”
玄司尘露出忌惮的神色,什么参观,分明是监视。
挣了一下,仍没挣脱。辛兆池在他耳边得意轻语:“玄光潋,别想甩开我。”
酒会结束之前,你就老实待在我身边吧。
玄司尘深深看着他,渐渐卸了力道,像是知道自己反抗无用。
他任辛兆池抓着,另一只手拈了一只高脚杯,提了一瓶香槟倒上半杯。
轻轻晃了晃,清透的酒水波光粼粼。
像做无畏的挣扎:“辛兆池先生,既然来了,朕看你缺一杯好酒。”他笑眯眯递上,“尝尝?”
辛兆池一瞥,时空所禁酒,递的还是高度酒。玄光潋安的什么心?
他推开,冷道:“我不喝。”
玄司尘懒懒摇看了半圈,试探道:“需要人侍奉吗?朕亲自执杯,请将军喝?”
眨了眨眼,至纯至善。
辛兆池也乐得陪他演,他凑了一步,玩味的黑瞳游离了一圈,定在玄司尘琥珀般的眉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玄光潋,你来喂我,我就喝。”
他没喝过花酒,但大抵知道得执酒郎坐在腿上簪花泡酒才对味。
玄司尘果然煞了脸。
你想朕拿什么喂?玄司尘冷笑,乜他那不入流的样子。蹬鼻子上脸有一套。
玄司尘不惯人得寸进尺的毛病,酒递不出去,他自己启唇欲喝。
辛兆池惊了一瞬,擡臂夺下酒,终于有些装不下去。
这暴君疯了?也不看看他们还剩几分可扣,能禁得住他这么作?
扯动间,将玄司尘往自己这里拉了一把。
这一拉可不得了。
“哗啦”
在场之人定住。酒水洒了,但不是香槟,而是红酒。
辛兆池从玄司尘胸膛上的红酒印移下目光,看到了同样发愣的宋覃之。残存的红酒底,还在他摇摇欲坠的酒杯中坐摇篮。
如果不是他拉玄司尘这一把,宋覃之这杯酒,恐怕是要泼在自己身上……
怎么会……他来不及多思考,赶忙转身从身后的桌子上抽出几张纸,上手就擦。
玄司尘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比泼了酒还狼狈一点。
不知这蠢狗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玄司尘心烦意乱地按下他上下其手的动作,低声警告够了,离朕远一点。
“司尘哥……”宋覃之泫然欲泣,愧疚像标准答案,复制粘贴在他可塑性极强的面容上。
辛兆池怒颜相向。
“没事,不怪你。”玄司尘看到他,温柔安抚一笑。仿佛舍衣为蓝颜。
辛兆池咬碎一口铜牙。
宋覃之愧疚难当,忙表示:“我有备用礼服,我带司尘哥去换一身。”
说罢就要将玄司尘带走,被辛兆池手疾眼快拦下,前科累累还想觊觎玄光潋?
宋覃之一双杏眼也是喷火刮人,哪来的野葱,宋爷爷的事也敢管?
玄司尘淡瞳逡巡一圈,面有为难。辛兆池见了,更是想将宋覃之倒提一只腿扔出去。
看看你干的好事!玄光潋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他享御席,迎朝贡,万人献礼,就是穿越成普通移民,都礼数周全,不曾轻贱。
你什么档次,你泼他红酒?
玄司尘最终还是拒绝了宋覃之的陪同,自行去后台换一身西装。
玄司尘一走,宋覃之就变了脸:“你他妈……”几个圈内大佬路过,宋覃之嘴上猛然转向。
“……自家兄弟怎么打打闹闹,让人看笑话呵呵呵……”
辛兆池嗤之以鼻:“呵……”
宋覃之不知这人在自视甚高什么,今夕不同往日,他还以为自己稳坐太子爷宝座?
他僵笑着泼冷水:“齐蓝告诉你了吗?”
“我的捐款记录已经超过酒会热搜登榜第一了。”
风水轮流转,柳暗花明村,现在优势在他。
辛兆池不关心热搜,在他看来,宋覃之也是一介糊咖自找存在感。
他冷道:“关我何事。”
宋覃之这次没有气急跳脚,许是压倒性优势让他更显稳重,他怜悯道:“看来你确实一无所知。”
他张开双臂,迎接胜利:“我洗白了,重回顶流,辛兆池你使的阴招,反助我更上一层楼,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