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完善此事,将榷场开营后第一月的情况面禀给朱元璋时,朱元璋看到的是一个黑瘦了不少的朱祁钰。
看到朱元璋时,朱祁钰也震惊了:“皇祖祖,你怎么收了那么多?”
此事的朱元璋,感觉自己像到了甲子之年似的,弱冠之年的精力与体魄,在这两三年的时间里飞速地消耗了下去。
朱元璋笑了笑,道:“大约是我逆天而行了,所以生机流失得特别快罢!你也瘦了许多!”
朱祁钰有些心酸:“孙儿瘦了,但是更壮实了。”
“看出来了。”朱元璋欣慰道。
让朱祁钰坐下了,朱元璋问:“我想将于谦擢升为首辅,你觉得如何?”
在土木堡大捷后,朱元璋便借机开了一次恩科,将朝堂的人事修整了一番。此时他又开始动许多人的位置,朱祁钰也猜到了,朱元璋是在为他铺路,顿时心中大恸:“皇祖祖,您要这么心急。”
朱元璋平和道:“不是我心急,是时间不等人,若是可以,我还想活个十年八年的,帮你和见深把这地基再打牢一些。”
朱祁钰再也忍不住了,扑倒在朱元璋的膝盖上,痛哭出声。
朱元璋轻轻抚了抚朱祁钰的头顶,无声地叹气,这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不可能将一切安排得事无巨细,让子孙后辈安枕无忧,他只能搭个框架,让他们自己靠自己去了。
“榷场那边事定以后,科考的事便到了眼前,我还是想交给你去做。此次科考,是第一次放开了四书五经的范围,不知将是个什么情况。”朱元璋道。
土木堡大捷后第一次恩科的试卷,朝廷没有放开范围,但那时也放出了消息,以后科考的范围将会变大。但这范围不是一下子就能放开的,只得一步一步来,免得一些举子短时间内找不到其他版本的注解,乱了方寸,这样取不到优秀学子,反而违背了科考的目的。
朱祁钰收了眼泪,道:“孙儿领命。”
他知道,朱元璋以雷霆手段进行了改革,就是不想大明和他自己成为百年屈辱的源头,而朱祁钰作为接班人,是非常重要的一关,他若能在朱元璋离开后,保住他的改革成果,大明才有避免国运腰斩的可能,才有机会继续创造与汉唐比肩的盛世。
“于谦调任一事……罢了,我先将他外放两年,让他去体察一下民情,待他回来,也能告诉你,那些新政在民间施展得如何了。”朱元璋道。
这是把施恩的机会留给朱祁钰,朱祁钰心中更加又暖又酸的:“全凭皇祖祖安排。”
在感觉离开的时间临近时,朱元璋本想将朝中的人事好好调整一番,提拔一些年轻的人上来,不过想到朱祁钰上位后需要施恩的机会,他便将自己的意见秘密记录下来,放在自己枕头下。
待朱元璋感觉时间临近时,他准备了一杯毒酒,让人赐给了后宫的周贵妃。
朱见深乃周贵妃所生,朱元璋这三年多里冷眼看着,钱皇后还算安分守己,一直在太后跟前伺候,倒是这个周贵妃,仗着亲生儿子受朱元璋重视,时常借机想给朱见深灌输亲妈最爱他最为他好的想法,想让朱见深以后偏向她与娘家。说白了,就是想效仿孙太后,靠儿子上位。
这种野心家,朱元璋哪怕自己背上骂名,也要替两个孙儿摆平。
周贵妃被赐死一事,震动了后宫,也震动了前朝,朱见深想哭又不敢哭,朱祁钰将他揽进怀里安抚,心情复杂。
就在周贵妃死了没一个时辰,后宫又来报丧:“启禀陛下,孙太后她……薨了!”
孙太后这几年在后宫的位置比较尴尬,她名义上还是皇帝的母亲,可是现在是太*祖临世,她在皇帝面前根本没法摆架子,没办法和皇帝以母子相称。而且她一直盼望着,朱祁镇的魂还能归来,甚至尝试着散播皇帝是鬼怪的传言,直接被朱元璋给关了禁闭。
这次,周贵妃被赐死后,消息传到她耳朵里,直接被吓死了。因为她觉得,皇帝下一个要赐死的就是自己!
朱祁钰:皇祖祖再辅导我五百年!
朱见深:皇祖祖,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朱棣:爹,你要回来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