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每天总在放学回家之后趴在自家的小窗前,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居酒屋,期盼着有一天那个人会再笑眯眯地掀开帘子,跟她们讲这是开了个漫长的玩笑。
可是没有,也再不可能。
新的居酒屋开得风生水起,夜晚宾客络绎不绝。
但除了相似的门头以外,两家店再没有一点儿相似。
零散的消息陆陆续续地传来——,
听说那位爆处组的萩原警官得到了警视厅高层的赏识,马上就要荣升警部;
又听说与他总形影不离的松田专员不知是什么原因,正在停职查办;
但最令人惊讶又痛心的则要数那位很是沉稳包容的伊达刑警,他在那年年初办案的时候车祸去世,他的女友娜塔莉小姐很快也随之而去;
继他之后,警视厅一位名叫诸伏景光的明星警员横空出世,毛利兰曾看见他在伊达刑警的葬礼上哭得很是凄惨。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店里里面那些相熟的客人、教过她空手道的阿姨或叔叔们,甚至是青山老师在做警校教官时的那些学生……全都走得一干二净。
似乎只要一夜之间,跟过去那家店、那个人有所牵连的的一切人事物都已经物是人非,不复存在。
毛利兰一直知道,她的青山老师处在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里,所以她从来闭耳塞听,就好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能够永久地让人留下;
毛利兰也向来清楚,清楚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都与青山老师的失踪脱不开干系,可心底的某处仍隐隐地怀着某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哪怕不告而别,可是像青山老师那样强大且坚定的人,一定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活得很好。
她只是,和她、他们处在不同的世界。
只是这样而已……
然后所有的期盼与幻想总有打破的一天,
在某个樱花纷飞的日子,毛利兰看见工藤新一、这位声名逐渐甚嚣尘上的侦探也是他们三人中永远的头脑担当,盯着一则报纸的角落枯坐了很久很久。
细小却锋利的音节还是从闭耳塞听的棉花球里渗进了耳膜,或许有些太久了,或许她的内心早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血液灌入胸腔又涌上大脑,充斥颅腔又涨红双眼。
毛利兰冲上前去,从少年妄图遮掩的动作里一把抢过那张报纸——,
【北海道室兰港近期打捞出一具外国女尸,金发蓝眼、穿着白色衬衣与黑色西裤;身上有多处枪伤,经查询并无身份信息,望知情者或其亲友及时去警局认领。】
黑色的字符刺进双眼,那竟是一则北室兰市警局刊登的讣告。
没有荣誉、没有授勋,死后只能孤零零地躺在停尸间里,在不知姓名的群敌环伺下,等待着那些个从不存在的亲友去领走尸体。
而他们这些人呢?
如果没有找到这片小小的讣告,是不是仍会一直以为她还活着,甚至活得很好?
呵,原来这就是,那个世界的一角。
回去之后,毛利兰发了整夜的高烧,然后又再第二日一早恢复了全部的活力。
也许是常年打熬筋骨,又或是从青山老师不告而别起,潜意识里就做好了全部的心理准备。所以在高烧之后,她甚至能微笑着谈论这人的离别。
死亡、爱与新生。
大概总是人生的意义。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适当的时候放开手,做到释然一切。
工藤新一连续几天都没去上学,在美希子阿姨焦急打来家里的电话中说,意气风发的少年侦探自从那天回家后就再没怎么吃过东西。
毛利兰登门拜访,找到人的时候,她家竹马正一个人蹲在天台上嚎啕。
各种调查资料与信息洒落一地,无一例外佐证着青山老师的死亡板上钉钉,而他红着眼睛对她说:
“真好笑,那样…那样鲜活的混蛋,死后怎么只剩下了白底黑字的短短一条。”
毛利兰默然蹲身,像很多很多年前一样,给了这个蜷缩在角落里男孩儿一个拥抱。
院子里樱花飒飒,漫天粉华,像是哪处传来的谁幽长的叹息。
自此,他们都理解了死亡的含义。
死亡、爱与新生。
大概真是人生的意义。
烤肉的炉温缓缓冷却,随着最后一块烤肉分食殆尽。
她们走出烤肉店、坐上车,任凭司机的指引返回下榻的酒店,结果等车开到半路——,
“等等,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好像……新一还在场馆附近吧。”
两人对视一眼,干笑两声,一齐摆摆手。
“算了,他会找回来的。”
“嗯嗯,丢不了丢不了。”
帝丹中学三人组·新一:谢谢,已经感受到友情塑料了(微笑.jpg)
下章会切公安那边的视角,毕竟三人组目前阶段还很难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另外,我一直很喜欢写这样的小兰和园子,也相信她们本有更大的潜力。希望这次主线剧情开始时,他们会是“帝丹中学三人组”而不再只是“柯南”单打独斗。
话说这仨,武力、财力、智商,怎么突然有种少年漫的既视感(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