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教官(2 / 2)

松田阵平还想再给人来两拳,但哪怕是摔到了地上这个金发混蛋也并不好惹。他们使尽浑身解数一拳一脚地互掐了好一会儿,直到滚了满头满脸的草屑泥土再也掐不动了才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彻底消停下来。

心跳冲入鼓膜,空气难得的安静,刚刚也不知道谁踹到的樱花树,明明没有风,樱花瓣儿却纷纷扬扬落进他眼睛里。

松田阵平喘匀了气,刚想说些什么,扭头就对上女人那双带了三分笑意的蔚蓝色眼睛。

一片纷扬的樱花雨里,金发教官就静静地注视着他,注视着他们。

有一瞬,他竟觉得那束目光格外深挚温柔。

下一瞬——

“哟,不打啦?你们倒是继续啊?”女人恶劣道,“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累了?年纪轻轻身体这么虚?”

可恶!

心口猛地蹿上一股火气,松田阵平刚按捺下来殴打教官的冲动顿时又升了起来。

他刚怎么会脑抽觉得这个恶劣到不行的女人会和温柔这个词沾半点儿边?

后来,虽然给气得不轻,但已经筋疲力尽的卷毛青年还是不情不愿地暂时放弃了跳起来给人一拳的诱人想法,也免除了他和那个金发混蛋的大头照齐齐登上明天“震惊,警校生夜袭教官”的日报头条。最后,也不知道这个教官想到了什么,反正半夜小树林约架的他们两个稀里糊涂地被骂了两句就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了回去。

“呼,真好啊。”

临走的时候,松田阵平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又极浅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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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的时候,因为被揍得不轻,松田阵平和那个金发混蛋只能互相搀着一瘸一拐地往回蹦。四月份的夜风还是有些凉,一身臭汗、泥土、草屑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们一路险而又险地躲开了巡视的宿管,最后龇牙咧嘴地在走廊拐角撞了下肩膀,哼笑着告了别。

总感觉,这个叫降谷零的混球看起来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松田阵平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他本来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总之先躺床上睡一大觉,伤口等明天有空了再去医务室随便处理一下就行。却没想经过萩原研二房间的时候,就被那家伙一只胳膊给拽进了屋子摁在椅子上包扎起来。

“嘶——”

估计是半夜被吵醒的原因,卷毛青年觉得微笑着的自家幼驯染背后的黑气多得快要溢出来了,处理伤口的时候下手也出奇得重。

他不会二次受伤吧?

不,他不会交代在这儿吧?

松田阵平看着萩原研二手里刚帮他掰下来、血呼啦的另外半截假牙,难得沉默了一秒,果断服了软。

“喂,Hagi。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错。”

卷毛青年梗着脖子试图解释。

“嗯嗯,是另一个留着卷毛长着张池面脸的家伙开学第一天就出去和人凌晨小树林约架的,也是另一个留着卷毛长着池面脸的家伙龇牙咧嘴地半夜三更坐在这里连假牙都给人揍掉了的,还是另、一、个、留着卷毛长着池面脸的家伙在这里口口声声地说着哎呀,真、不、是、他、的、错。”

半长发的青年笑着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右手拿着的医用剪刀闪出森森寒光。

“喂,Hagi!”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于是就在这个松田阵平即将被大义灭亲变成松田阵饼的千钧一发之际,青年灵光一闪、灵机一动、百汇灌顶、白日飞升(不是),总之一骨碌话就这么从他嘴皮子里秃噜了出来——

“对了对了,我刚刚打架的时候还碰到了那个下午逮捕术的离谱教官。她叫……嗯青山、教官。你不是说那人挺厉害,你对她身份挺感兴趣的?”

“哈?她怎么会在那?”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玩闹的心思歇了一些,手里的剪刀也有放下的趋势。

于是卷毛青年赶忙趁热打铁,竹筒倒豆子般把晚上打架前后发生的一切全交代了一遍,当然,隐瞒了自己差点儿冲动袭击教官和被降谷那家伙死死拉住于是回身又打了一架等前前后后一通兵荒马乱发生的事情。

“所以,你说青山教官在夜间巡逻的时候不知怎么就逮住了你们两个?”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问。

“呸,什么逮住。嘛算了,反正那家伙邪门儿的很。”松田阵平狡辩一句,悻悻道:“Hagi你下午竟然还敢朝那种离谱的大猩猩,不,是母暴龙搭话,真是勇气可嘉。”

“但人家不是原模原样地把你们放回来了吗?连检讨都没让写吧。”半长发青年闻言有些好笑地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什么原模原样,好家伙我胳膊都快折了!咦,等等……?”松田阵平兀自摸了摸一开始被反剪到背后的手臂,活动了两下肩胛,又撸起袖子——“骗人的吧,竟然不疼了。”

“行了,人家一看就没下重手,不然就凭青山教官下午上课时候那力气,你还能站在这儿跟我贫得有来有往吗?”好友把最后一块创可贴吧唧一声拍在他脸上,果断踹人送客。

“喂,Hagi!”

看着面前宿舍门咔嚓一声在自己面前无情合拢,松田阵平在门口站了会儿才咂摸出点味儿来——话说大概、也许、可能……

Hagi这家伙不会喜欢那个母暴龙吧?

切,喜欢就喜欢呗,干嘛对他这么凶。

虽然后面的事实证明,松田阵平这个直觉系生物的猜测也难得不靠谱了一回,但某卷毛青年此时是真真切切地被这个推论说服了。他沾沾自喜、走路带飘地溜回了房间,暗搓搓打算下次找个由头搞点儿事情。

萩原研二,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