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嗬。”季鸿羽说,“我没什么意思啊,反正你也不是我的宝贝儿子。”
“啊!妈妈救我!”季然躲在季妈妈后面,什么也不怕,还探出个头对季同志挑衅道,“略略略,还恰醋嘞,窝有妈妈,还怕了你嘞!”
季妈妈甩了季鸿羽一个眼神,季鸿羽立刻放下手,嘴硬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我不愿和你打,我只是一个君子罢了。”
“切~”季然指着主卧,“你们房间在那,你先收拾东西去。”
季妈妈说道:“快去快去,我都累死了,现在我要和然然好好聊天——哎这些花好漂亮,都是然然亲手养的?”
“对啊对啊,妈妈我和你介绍介绍……”
可怜的季同志打也打不成,骂也骂不成,回家一趟还没好好歇歇脚又得收拾房间,悲催的啊……谁让被人轻易拿捏住了把柄呢?
另一栋楼。
“我回来了。”谢一苇关上房门说道。
奶奶在阳台收下衣服,回道:“一苇回来了……”
谢一苇走过去,扶开奶奶的手,自己把外面的衣服收进来:“之前我不是说衣服可以烘干吗?不用挂到外面去的。”
奶奶两只手捏住裤子一角:“……我看今天天气不错,省点电吧。”
谢一苇皱了下眉:“没有凶您的意思,你们年纪大了,做这些事不方便。”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奶奶说道。
谢一苇叹气,怎么会方便?奶奶以前可是富贵命,哪时干过这种活?还不是这几年生活打磨过来的。
“吃饭了吗?”谢一苇问。
“没呢,等着你回来吃。”奶奶小心翼翼的说道。
谢一苇在季然家吃过了,之前也有嘱咐过爷爷奶奶自己先吃就行,不用等他。
但他还是说道:“下次不用等我了,都这么晚了,你们也饿着……过来吃饭吧。”
给爷爷奶奶填好饭后,谢一苇又给他们搬开椅子:“坐。”
三个人在餐桌上都是只吃饭,不聊天。不过谢一苇看到放在他这边的填满辣椒的瘦肉,嘴里还是多塞了几块。
等到吃完饭后,谢一苇站起身来一边收碗筷一边说道:“我来吧,你们先到沙发上去坐。”
爷爷趁他洗碗的时候过来和他说:“一苇啊,这几年还是苦了你了。”
谢一苇背对这他,以往他都是没回话,这次依旧不想回,可是霎那时间脑中却飘过与季然的一帧帧一幕幕,嘴角却一笑,回道:“今年不怎么苦,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爷爷没想到这次的感叹有了回音,喃喃道:“不苦了就好,不苦了就好……”
谢一苇回头道:“对了,我之前给你们买了新衣服,放在沙发边的袋子里,你们没看吗?”
爷爷说道:“没有,你的东西,我们怕会弄乱。”
谢一苇哭笑不得:“哪里,本来就是买给你们的,爷爷,和奶奶去打开试试吧。”
“唉唉,好。”
谢一苇听到爷爷叫上一旁看书的奶奶换上衣服试试,还听到奶奶用高兴的声音回道今年又买新衣服了。
他刷着锅,不觉松下一口气,爷爷奶奶是喜欢的。
甩手出来,谢一苇看到二老换上新衣在镜子前不停的照,本来是想和他们说说自己的事情的,不过刚说出来爷爷奶奶肯定比较难接受,他也不愿在这时候扫他们的兴,干脆就不说了。
“还合身吗?”他问。
“合的!”奶奶扯着外面的羽绒服,缓缓转了个圈,“好看!一苇挑的衣服真好看。”
“也不完全是我挑的。”
“啊?那是谁挑的?”奶奶问。
谢一苇想想,说道:“我和一位同学一起去买的,他你们应该也见过。”
“谁啊?”爷爷问,“那个叫‘曾浩’的男孩吗?”
“不是。”谢一苇说,“他可能和你们见过一个半面——他叫‘季然’。”
奶奶这时候突然警觉:“就是上次那个……上学的时候来找我们的孩子?”
“应该——是的。”谢一苇疑惑道,“他怎么了吗?”
“没……也没什么,上次我好像控制不住情绪,话说重了。”奶奶回道。
就知道……谢一苇想,不过他说:“上次我和他说过,他应该没计较。”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内疚道,“他是个好孩子。”
“是的。”谢一苇看向对面的窗户,“他确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目光重新焦聚,他对爷爷奶奶说:“既然穿的都合身,那你们赶快换下来,我好拿去洗洗,马上就过年了。”
“是啊,要过年啦。”爷爷感叹道,又对谢一苇说,“之前我们买了点烟花,除夕的时候和你同学一起玩玩吧。”
他用手指指脑袋,半开玩笑道:“别再这时候还在读书了,小心变成书呆子。”
谢一苇笑了,今年是真的不太一样,他回道:“好——烟花在哪呢?”
奶奶脱下羽绒服和中间的毛衣说道:“在我们的房间,之前怕你不喜欢……床头柜上。”
谢一苇走过去推开门:“那我先去拿了。”
其实一下子就能看到,床头柜上,一大袋烟花被好好的放着。放上去时有点塌,袋子边缘都从床头柜上吊下去了。
谢一苇提起来掂了掂分量,还挺重。
正准备要出去的,忽的看到刚刚被袋子挡住的东西。
他拿起来看看,手指轻轻抚摸,划过指纹的痕迹。
——是一张全家福。
里面的谢一苇很小,很小,可能只有几个月大。
年代很久的照片了,但是,里面的人都在笑,看样子,都是很开心的。
很好看。
谢一苇把照片归回原位。
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