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正文完(1 / 2)

64,正文完

从玄关到客厅,又从客厅回卧室。

就算中午吃得再饱,晚饭一点没沾也有点饿了。

起初甜喜会对着贺召求饶服软,极尽本事地伪装柔弱可怜,后来嗓子又干又哑,没什么精神,干脆放弃。

反正挺舒服的。

贺召再凶也不舍得让她难过,还给她垫着枕头。说不好到底是在教训她还是讨好她。

眼泪渐渐变成无意识地流,就像嗓子里又甜又腻的轻哼,不再受自己意识的掌控。她想,倘若跟哥哥一起死去是一种惩罚,那么她应该很愿意期待并享受那一刻的到来。

只要活着的最后一秒是沉溺在爱里,不孤独,不寒冷,不畏惧黑暗,就没有其他什么值得遗憾的东西了吧。

脸埋在软绵如云的被子里,她恍恍惚惚,困得就快晕过去了。

贺召怕她着凉,屋里的空调已经提前调高了两度,从小盒子里拿出来的包装用废了四个,扔在各个地点无暇去管,先把她捞起来抱着去洗澡。

今晚实在折腾得有够呛。

第一次结束突然,第二次疯狂热烈,第三次几乎是在故意使坏欺负她,每每逼近界限就停一会儿再来,第四次纯属意犹未尽,恨不能永远跟她腻在一起不分开。

有时他一度觉得自己在做梦,梦里他们乘着极速飞驰的摩托车,迎着冷冽与炽热交织的狂风,行驶在没有尽头的路上,肾上腺激素致命飙升,直到他们粉碎一般坠入深海。最终的结局姑且可以称为两败俱伤的共赢吧,至少躯壳和灵魂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半夜,贺召一直没睡。

想起被她霸凌的那天晚上,她在睡梦中难受了好久,所以他辗转反侧,还是决定守着她。

亮着床头的落地灯,他没有目的地翻看着手机里储存的有关于她的照片和视频。

听她又在哼哼,拿过水杯来给她喂水。她没醒,也没法配合,只能喂很少的一点。清凉的甘甜化在嘴巴里,她反应了好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但贺召知道她还在迷糊着呢。

“是需要什么吗?跟我说就好。”

她睫毛迟钝地忽闪了两下,又把眼睛给闭上了,脑袋一歪,贴在他强壮的胳膊上,黏黏糊糊地叫他:“老婆。”

贺召不禁弯起嘴角,眉眼温柔:“怎么了?”

“老婆。”

“嗯?”

“老婆好凶。”她伸手抱着他的腰,不停地往他身边拱。

贺召顺势躺下,搂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哄了半晌又忍不住关心:“……很疼吗?”

她摇头:“好累,特别累……”

“明天给你请假。”

“不要。”

“……你还真能去上学?”

“不能。”

“那明天怎么办?”

“我要逃课。”

行。

踩着他的雷区在他脑袋上撒欢。

她是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没辙了,就算气得牙痒痒也只能认命地顺着她。说到底,还是被她给反控了主导权。

掌心摩丨挲着她的发顶,贺召在她耳边絮叨:“不听话,就会气我。我真应该从一开始就对你狠一点,起码不会把你宠成这样。”

甜喜没回应,不确定是睡着了还是故意不理人。

他冷哼着把她抱紧,不过也就是随口的那么一说罢了。过去这三年不论再重来几次都不会有第二种可能,从相识至今的每一天都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睡裙真到了睡觉的时候总是往上跑,贺召先摸了摸她后背的摔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又检查及。

指丨腹的薄茧停在伤口脆弱的边缘,仿佛能把痛感放大好几倍。

半梦半醒的甜喜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竟然惊到打了个寒战。半阖着眼睛呜呜咽咽着,像是在哭,但又没掉泪,只有沙哑的哭腔:“老婆,我好困困……让我睡觉好不好,我没有力气了,我要死掉了。”

“睡吧睡吧,”贺召收回了作孽的手,“快睡吧,不吵你了。”

后半夜不像前半夜那么漫长,天很快透出了雾蒙蒙的亮光,太阳却迟迟不露面。

甜喜果真没去学校,懒觉睡到下午,起来吃饱了饭就坐在客厅地毯上逗狗。

午后天色转阴,黑压压的浓云聚起来遮天蔽日,一片昏暗。

同样没睡好的贺召除了要伺候甜喜吃喝玩乐,还得挤出时间忙工作,忙着忙着累到坐在电脑桌前睡着,再睁眼时是被雷声惊醒。

睡姿不佳导致他腰酸背疼腿发麻,可是站起身来却连鞋都顾不得穿,一瘸一拐地去客厅找甜喜。

走到她身后,直接跪坐下将她抱了个满怀,把重量倾倒在她身上,吓了她一跳。

“哥哥?”

“我刚才做噩梦了。”

“梦到什么?”

“梦到你坠楼的那天,一楼的gg牌还没装修完,上面有铁架子,你浑身都是血。”

过去这段时间他无数次感到后怕,不停地胡思乱想,反复假设甜喜坠落的位置如果不安全会有怎样的后果。结论是无论怎样他都接受不了。他没有办法面对,甚至有时严重得会分辨不清真假虚实。

甜喜闻言赶紧放开撒泼打滚的廖大爷,转而去握住他的手,想给他一些安全感。

不等开口安慰,又听他自顾自地说:“宝宝,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我必须得狠下心管住你,不能让你再有任何危险了。”

甜喜以为他又要再来一遍昨晚的惩罚,愣神的空档被他拖着胳膊打横抱了起来,急得叫他:“哥哥等一下!”

他边走边问:“等什么?”

甜喜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就是……太频繁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她才刚抹完药,要论受伤程度怎么说也算个病号,再被惩罚几次真的要晕过去了。

贺召睡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不太好?”

甜喜语气娇滴滴地认怂:“你就放过我一次吧,我都这么乖了,以后会听话的。如果你非要,要不,我帮你复习也行……”

来到电脑桌跟前的沙发上,贺召抱着她坐下,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让你来陪我一起工作,好方便我看着你。”

甜喜眨了眨眼睛,接着松了口气,一改方才娇弱模样,往后缩了缩:“不早说,搞这种误会,吓死我了。”

贺召哭笑不得:“怎么,我在你眼里有那么禽兽不如吗?”

刚做完的事又做,那不得要命。

甜喜埋怨:“不然呢,昨晚混蛋的又不是别人。”

“……也没有那么混蛋吧。”

“有。”

贺召委屈:“我对你还不够好啊,竟然骂我。我再混蛋还不是你招的,谁让你气我的。”

甜喜皱了皱鼻子:“才没有骂你呢,本来就是事实。我都那么困了,那么累,求你半天你都不听。”

“那也能叫求?”贺召反问完,忽然顿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般,“哦,我还以为你在故意撩拨我,毕竟之前在海边是你挑衅在先。我以为你想让我给你证明一下。”

她白哭了那么久,哭得嗓子都哑了,可怜到不行,他竟然以为是在撩拨他?

难怪他那么温柔体贴的性子,连她一点小情绪都能注意到,昨晚却跟聋了一眼充耳不闻。

紧抓住他的衣领,甜喜蹙着眉头一脸认真:“我跟你讲,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差点伤了我的心,我都缓不过来。”

要不是还挺舒服的,她保准要闹脾气。

贺召轻轻挑眉:“那我可以先嘴上答应,然后回头再假装忘记吗?”

“不可以!”

“那我要是到时候撒撒娇求你呢?”

甜喜一愣,迟钝地明白他是在说她。

动不动就出尔反尔,答应他的常常做不到,还喜欢撒娇耍无赖,简直没信用。微微松开手,她撇着嘴帮他把衣领抚平褶皱:“我以后尽量说到做到,不故意气你还不行。”

贺召长臂一伸,把她捞了回来:“气我也没关系,我愿意宠,我活该。不过你得记住,我是你哥,这三年里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如果你想玩狠的,我完全可以比你更狠,大不了我们互相残杀,但那一步只会让我们都痛苦,不要那样好吗?”

“好嘛,知道了,都说了好多遍了,我记住了……”甜喜用脸贴着他的脸,软声示好,“时间这么宝贵,你快点工作吧,我真的会乖的,你得好好赚钱才能早点退休陪我,快点快点。”

贺召没理解她的话题怎么跳跃到了这:“陪你干嘛还得等退休?”

“陪我去跳广场舞啊,那些小老太太如果身边没有老伴陪着,会被单身糟老头缠着追求的。”

贺召一时语塞。

“……你才多大就想那么远,又是听谁说的?”

“昨天做美甲的时候那个美甲师说的,她话好多,一直说也不累,好像什么八卦都知道,跟副社长聊了好久好久。”

贺召摸摸她的脑袋:“你喜欢的话,我看那里可以办卡,要不要办一个?没事可以过去玩。”

“不要了,我不喜欢,弄得一点也不舒服,”她伸出手来给他看,“感觉做什么事都不方便,也没办法练琴。”

贺召牵着她的手:“挺好看的。不喜欢那不去了。”

“嗯,”甜喜点点头,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往外冒,“要不我给你涂一个吧,我看她们昨天涂的好像挺简单的。”

贺召嘴角一抽:“……别总想着折腾我行不行。”

甜喜反抓住他的手,一本正经地忽悠:“哪有,你的手这么好看,做美甲肯定更好看。”

“我一个大老爷们做什么美甲,像什么样子,让人笑话。”

“没关系的,穿上裙子就看不出来了。”

又在这儿等着他呢。

自从他表白,甜喜时不时地就会提一嘴让他穿女装的事,清澈如水的眸子透着不怀好意,盯着他直眨巴。

其实他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一直不承认,就只是单纯不想承认罢了,又不是什么很值得炫耀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