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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番外朝花夕拾(十五)

房门打开时,姜善小姑娘见到的便是一对“道貌岸然”的父母。

母亲依旧会坏心眼地掐掐她圆鼓鼓的肉脸,而父亲只能无奈地小声制止。

姜善扑到姜萝怀里,埋在她香喷喷的衣裙里蹭了又蹭:“阿娘、阿娘!”

姜萝眨眨眼,笑话小女儿:“小夕好粘人呀!怎么忽然这么想阿娘,是在玄明神宫受欺负了?”

姜善笑得眉眼弯弯:“没有……欺负!糕糕好吃,还有糖葫芦……”

小孩说话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好半天,姜萝才听懂了她的话:“小夕吃了糕糕?”

姜善点头,乖巧地靠着母亲。

姜萝转而挑眉,望向苏流风:“原来先生宠孩子的法子就是溺爱呀!万一吃多了甜食长龋齿,小孩牙疼,你又得操心。”

这样一想,姜萝说得倒很有道理。

苏流风顺从地颔首:“是,下次我定会留心,不给小夕吃太多甜食。”

“这还差不多。”

被剥夺了人生乐趣的姜善闻言,瘪了瘪嘴,泛起小泪花。

最终,被府上更心软的赵嬷嬷用一碟绿豆糕给劝住了哭。

姜善也是个有趣的孩子,自小独立,不大爱粘着父母亲,可能是陪她玩的人太多了,小孩雨露均沾都顾不过来。

夜里,陆观潮登门公主府,说是府上新请了拉皮影的班子,姜善一直想看,他来接孩子串门看皮影戏。

姜善一直喊陆观潮为“陆叔”,只因这位叔叔待她一直很体贴,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紧着她一份。不过小姑娘心里还是门儿清,叔叔再好,也及不上自家温柔的父母亲。

姜善执意要去玩,姜萝和苏流风都无异议,只派了赵嬷嬷跟着过府,也好随时看顾小主子,天黑前带孩子归府。

府上清静,就只留下苏流风和姜萝。

今日两人都没什么事要做,总算能闲下来好好休息一场。

姜萝提议出门逛逛,她知道夜里外城有灯会,自从他们回了宫里,似乎许久都没机会,如同一对平凡的小夫妻在街巷里牵手漫步。

苏流风自是欣然应允。

夜里风大,临出门的时候,苏流风还为姜萝拿了一件日照雪峰纹兜帽斗篷。狐毛出锋拢着姜萝养得圆润的下颌,娇艳的小姑娘朝夫婿灿然一笑:“先生,牵紧我。”

“好。”苏流风从善如流紧扣住妻子的纤细五指,似乎又想到她刚才的话,抓得更紧了一些。

不能弄丢阿萝。

姜萝带着苏流风一道儿上了马车,驶至外城后,她让车夫在巷子里等他们。

姜萝许久没有出门,街上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鲜。

两侧货郎拉车叫卖,木板车上支起许多竹竿,挂着一只只匠人扎的花灯,琳琅满目。

姜萝指着一只小兔灯,“先生,我要那只。”

苏流风像是想起从前的事,他曾给姜萝送过一只小兔灯,唇角忍不住上翘。

他付钱,取了灯,递给姜萝。

黄澄澄的烛光一下子照亮小姑娘的脸,颊上绒毛被漏出的暖光照亮,莹润一片。

不知为何,见姜萝欢喜,苏流风的笑意更深。

姜萝一擡眼就和偷笑的夫婿撞了个正着,她鼓了鼓腮帮子:“先生又在取笑我什么?是嫌我孩子气吗?”

苏流风含笑:“没有,阿萝很讨人喜欢。”

姜萝才不是羞赧的性子,闻言,她哼哼两声:“那是,我这样的姑娘自然人见人爱。”

她不假思索地自夸,更逗笑了苏流风。

而夫君的笑,挫伤了姜萝的自尊心。

姜萝咬牙切齿,要批判苏流风无礼的行为。

哪知郎君很吸取教训,收敛了面上表情。

然而他审时度势很快忍笑的动作,还是让小姑娘不爽了。

还不如放声笑呢!

姜萝心如死灰:“算了,反正先生就是这种城府深沉的男人,就当我斗不过你吧!”

她无奈地耸耸肩,苏流风见好就收,给她又买了一盏鲤鱼花灯,当作赔礼道歉的礼物。

姜萝接下夫君递来的善意,勉勉强强原谅了他。

苏流风一只手被灯挂满了,幸好还有另一只手是空的,可以护住姜萝。

街上人潮汹涌,他们挤在人流之中,再无身份尊卑的差异,也无人会给他们让路、开路。

苏流风只能竭尽所能守着小妻子,他怕自己弄丢了她。

“阿萝慢点走。”苏流风担忧地劝。

姜萝笑话他太过紧张,却在下一刻,足尖踩空,一声惊呼,险些跌下河去。

还是苏流风眼疾手快丢了两盏灯,一下伸手勾人,把姜萝搂到怀里,紧紧圈住。

好险。

姜萝靠上苏流风温热胸膛的时候,她还能听到动若擂鼓的急促心跳,原来夫君也会害怕。

两盏花灯落入黑峻峻的河水里,立马“哧溜”一声熄了灯火。

姜萝回头,着急:“我的灯!”

苏流风道:“灯可以再买,殿下走路更是小心一些。”

他难得肃穆,嗓音抑制不住得颤抖。

姜萝刚想打趣苏流风几句,却见他双手紧搂住小妻子,将她的腰一寸寸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