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吉羌泽仁,也是个幼稚鬼。
我打算织一件白色毛衣,送给吉羌泽仁。
但我一窍不通。
最开始,邓尕泽旺教我起针,我瞧着那两根长长的,叫不出名字的不锈钢针,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更不知道该怎么拿这两根针,织出我想要的毛衣。
我忍不住问:“这是什么针?”
邓尕泽旺拿过长针,熟练地往上头缠线,并一本正经地说:“我怎么知道它叫啥,我就叫它针,不然就是织毛线的针,就算是金箍棒它也是织毛线的。”
我看着他手里的两根针不停地交错勾线,很快就织出了一排清晰的纹路,邓尕泽旺扯了扯橡胶手套,吐槽道:“买什么颜色不好,买白色。”
我有些抱歉,因为白色不禁脏,怕手汗浸了毛线,到时候织出来的毛衣颜色不统一,也不好打理,所以需要戴上手套。
我捏了捏手里的毛线球,认真解释:“他穿白色挺好看的。”
邓尕泽旺牙疼似的咦了一声,说:“得得得,真受不了你们。”
学了十来分钟,才学会如何起针,我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脑海里还想着毛衣的样子,但,织了几排后就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织,逐渐就迷失在了大小不一的尴尬空隙里,我看着手里漏风且不太像样的布,陷入了沉思。
“这么织下去,真的会变成一件毛衣吗?”
邓尕泽旺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含糊道:“按理来说肯定是不行的,反正我看见我奶奶就是这么织的,但奇了怪了,明明每一针都会,为什么就是织不出一片像样的布。”
最终,我们还是败下阵,求助网络。
我们两个认真地看着教学视频,也知道了手里的针其实叫棒针,我目不转睛地学习,从哪儿开始起针,织多少针又结束,换针,总之,很复杂。
但好歹,一天下来,我成功织好了一圈领口。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我遵循着从上往下的教学,每个身体部位的针数都细心织好,直到最后收针,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我把毛衣挂起来,左右来回打量,虽然走针明显的蹩脚,但整体来说还算是一件完整的,能穿的衣裳。
除了风,其他的应该都不会漏。
我想穿在自己身上看看会不会太奇怪,但又怕失去了新衣服的那种感觉,所以最终,还是叠好,让邓尕泽旺替我带给吉羌泽仁。
本来安排一同前去成宁,可院方与台湾省有有场学术交流,师父再三叮嘱我这次任务的重要性,绝对不能缺席。
我也深知此次学术交流的意义重大,所以暂时去不了成宁了。
在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吉羌泽仁后,他的脸上闪过失落,随即笑起来说:“没事的,原医生,我们又不差这几天。”
“……过去可能不止几天,少则一两周,多则一两个月。”我不安地绞着手指,心里生出清晰的愧疚,明明离开的时候已经答应好他,可我却无法履行承诺。
“这不仅是院方的决定,也是市政府的决定,也就是说,从杭州市各大医院调取技术人才,前往台湾省,作为这次学术交流的技术支持。”
“我真的不能不去。”我继续解释,希望他心里不要太过难受。
吉羌泽仁正准备说什么,却被门口走进来的邓尕泽旺打断,他将我带给他的袋子放在吉羌泽仁手边说:
“吉羌哥,呐,你媳妇儿让我给你带的东西。”
吉羌泽仁神色瞬霁,迫不及待地接过往里探看。
邓尕泽旺见我们在视频,便凑过来打了个招呼说:“我已经到了。”
临走前我嘱咐他落脚后一定要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然后联系吉羌泽仁去接他,不知道他有没有照做,总之是平安到地了。
见吉羌泽仁有当场开盒的趋势,我心头一惊,连忙阻止,“泽,泽仁,要不等会儿再看?”
话音未落,吉羌泽仁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他“哇”了一声,随后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毛衣,比在身上对我笑:“原医生,这是你给我买的毛衣吗?!”
我扶了扶眼镜,有些没忍住地结巴,“算、算是吧,又不太算。”
这时,有道画外音长长飘来,“吉羌哥,那可是你媳妇儿花了一个月给你织的。”
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虽然,……现在才九月底,离冬天还早,但天已经开始凉了,我想着,就先备着。”由于内心紧张,头顶有些发汗,我取下眼镜,变得模糊的视线让我收回几分冷静。
“咔哒。”
“嗯?”吉羌泽仁面露疑惑,向地上看去,他弯腰起身,手上便多了一个正红盒子,上面有金色纹绣,它的精巧昭示着里头盛放着多么贵重的东西。
我脱口阻拦:“泽仁!”
吉羌泽仁看向我,眼睛依旧亮亮的,像是在拆礼物的小朋友,我顿时如鲠在喉,“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