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回到家了,不是继续审稿就是洗个澡倒头睡。
沈知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嘴上不能说什么,只是尽心尽力尽量地在生活上多体谅照顾她而已。
可连着一个多星期都是如此,徐轻自己心里是有愧疚的。
怪也怪沈知杳太乖了,从来不会闹着说自己冷落她或是别的,她本身自己工作也忙,但还是将两个人的生活照顾的仅仅有条。
徐轻总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所以之后好几次都要强着精神回家之后给沈知杳做第二天要带去公司的饭。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她是下定了决心,如果沈知杳跟自己住,就一定要好好养着她。
但这也是她预想美好而已,等真住在一起了,发现倒变成沈知杳在迁就和照顾自己了。
沈知杳下班早,就会先把两个人的饭做好,虽然她翻来覆去只会那么两个简单的菜色,但依旧尽心尽力不让徐轻饿肚子。
晚上徐轻要写稿子,她就负责把两个人换下来的衣服洗好晾好,不会多嘴一句。
早上偏又睡眠好,起来了也来不及做些什么可口的饭菜可以让沈知杳带走,可她也不会来抱怨‘你之前明明信誓旦旦要为我做什么做什么,怎么住一起了那些承诺一个都没有’这样的话。
沈知杳越是这样,徐轻就越觉得心里有惭愧。
所以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在沈知杳上班的前一晚,先抽空做好些大菜放冰箱里,第二天热一热让沈知杳带去公司......
虽然吃隔夜的也不好,但总比去吃外卖的冷冻速食要强一些。
连着有了两次之后,显然沈知杳就知道了徐轻的用意——
徐轻总会在下班前问她明天想吃什么,回家的时候顺路去带些食材回来,简单快速地解决了晚饭,撸起袖子就开始做饭,第一天说是想拍视频了,第二天说想吃十三香小龙虾了,第三天说是做个拿手菜带去给阿周尝尝,让人看看我有多宠你等等......
怕沈知杳知道了反而不允许她这样,所以故意找着各式各样的理由,好让沈知杳放宽心。
可理由总有匮乏、用完的时候,沈知杳看她乐在其中也总不舍得拆穿她,直到有一晚她实在太累了,一不留神将自己的手切伤了。
伤口不小,割得深了,在厨房撒了一砧板的大血点。沈知杳刚洗完澡,听到厨房里有动静急急忙忙地跑去,就见徐轻轻声‘嘶’着用着大团的纸巾捂着自己的手,她看沈知杳过来看她,分外慌张地下意识将手藏到了背后。
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子。
沈知杳稍微心真就咯噔了一下,随即火气瞬间就腾了起来,伴随恨不得替她的心疼:“我看看。”
但话说出来时,真的只剩下害怕了,几步过去抢着将她的手拉回来。
纸团上映着斑驳的血迹,显然还是没有止血。
沈知杳又飞快地抽了好些纸巾,将她包裹在手上的那团脏了的换下来:“按住,我去找酒精和纱布来,你去沙发上坐好,如果五分钟还没有止血,我们立刻去医院。”
沈知杳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能看出她的慌张和害怕,但做事还是有条不紊充满可靠。徐轻也不再藏着掖着,只是按着沈知杳的话按住了伤口,乖乖去客厅里坐好。
“止血了吗?”沈知杳将储藏室里的药箱找来,放在茶几上。
徐轻懵了懵,格外迷茫地看了一眼沈知杳,可能是疼得,也可能是血液的流失加上身体的疲惫让她整个人都变得迟钝起来,她点了点头,又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沈知杳光是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整个人就真的全镇定了下来,心里的愧疚、责备、害怕各种各样五味杂陈的情绪此刻都成了柔软和心疼。
她小心翼翼地将纸团一点点扯开,看见徐轻左手的拇指上的伤口,一厘米不到,很深,血在伤口的附近糊了一团淡淡的铁血色,一开始见到翻开的肉此时因为合理地按压止血已经合拢了。
没有多余的话。
撕开了酒精棉消毒,徐轻疼得将手一缩一缩的,沈知杳就安抚性地摸摸她的手背,将血迹擦干净,用纱布包裹起来。
最终捧起她的手亲了亲:“以前我总觉得我们俩之间是不需要家规的,但我发现不行。”
徐轻经历了一场疼痛,神思清醒了一些,但她还是不能一下子明白沈知杳要说什么,只“家规”两字,听上去就怪让人害怕的。
“你要训我了吗?”这问话,好乖巧,软软柔柔,委委屈屈。
沈知杳捧起她的手,在纱布上亲了亲:“不是训你,只是一条家规而已......以后我们家九点以后厨房贴封条。”
徐轻:“那如果你要吃零食呢?”
沈知杳:“......除了冰箱以外。”
“肉还没有切好。”
见徐轻死性不改居然还惦记着那点肉沈知杳又气又无奈:“切猪肉给我加餐吗?”
“明天吃咖喱鸡,没买猪肉。”
沈知杳吸了口气:“我说的是我现在牵得这只。”
徐轻:“......”
“不用这样的,徐轻。”一想到这女人工作到这么老晚还要回来给自己做第二天吃的饭,沈知杳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感动,但她真的不想她这么累:“我很好养活的,哪怕是随便做个蛋炒饭我也不会挑剔的。”
等了会儿也没听徐轻再说话,沈知杳擡眸看她,就见她低着头,眼里也无甚瑕光,只是看着她与自己交握的手,呆呆的。
沈知杳叹了口气。
最近她常常能看到这种状态的徐轻。
大抵是真的累坏了吧。
“困了吗?”
徐轻察觉到沈知杳落在自己肩膀上的触感,眨着眼强敛起精神,摇头:“还好啊,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这样了,今天还能自己洗澡吗?”
徐轻“......”
“唉,我给你洗吗?”
“我这是,因祸得福吗?”徐轻笑着,还举起受伤的手比了个‘耶’,只是大拇指被绑了个结结实实,比‘耶’都比不正规,像是在要唱摇滚似的。
“得了吧,你这是好心办坏事,给我增加工作负担!”
这话本就是玩笑,徐轻却是听进心里了,不免难受:“对不起啊......”
沈知杳梗了梗,得了,开个玩笑真把老婆开进坑里去了,老婆自责,她还得哄回来:“没有!我说笑呢,来吧,伺候人洗澡,我可是第一次,你也要好好珍惜哦。”
“等我手好了,给你洗回来就是。”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最近工作有点忙,频率没那么快啦,评论使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