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1 / 2)

时言

商泽顿觉晕眩更重。

时寻秋这番莫名而来的指责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喉结激烈地滚了滚,最后就只化作一句无力而苍白的反驳。

“不是我。”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商泽的视线定定落在那份被时寻秋激动之下摔到地面的律师函上,时寻秋的签名就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明晃晃的,扎得商泽的眼睛发疼。

他只好用力扶住床沿,勉强稳住身形,喉咙里却上涌起一股发腥的酸水,不知道是因为反胃还是什么,总之,当时寻秋又噼里啪啦地重复了一通,商泽已经没什么力气再说话了。

他坐下来,停了好一会儿,才嘶着嗓子,轻轻说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商泽,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地方!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在干涉我的生活。”

时寻秋气极,反轻笑出声,“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故意躲在医院装病还是真的快要断气了,总之,这件事你不处理好,我们就…”

“下周法庭见。”

时寻秋说完,就再也不多看一眼商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佟越公司爆雷的事并没有完。

几天后,就又出现了一封检举信,说是佟越的公司账务有问题,有很严重的偷税漏税行为。

这件事的性质可比同行间的恶意竞争来得更严重,毕竟涉及到法律,因此,很快就有条文下来,要求佟越公开公司的所有账目,以便一一清查核算。

而身为佟越合作伙伴的时寻秋也未能置身事外。

即便他和佟越已经签好了解约合同,但之前预付定金时有过不少账目上的交易来往,也被要求公开,时寻秋的小公司总部不在南城,可他作为法人代表难辞其咎,三天两头就有人上门找他调查台账。

虽然时寻秋清清白白,不怕被查,但时间一长,某些谣言就开始出现,时寻秋又不是一个爱解释的性子,如此一来,舆论就愈演愈烈,很多原本有意向和时寻秋合作的集团也纷纷取消意向。

时言翘着二郎腿半躺在酒吧卡座中,一边点烟,一边饶有兴趣地在听程虚的汇报。

“不错。不过还可以再加点猛料,先等调查结果出来吧。佟越早年是帮商丞做事发家的,我可不信他是干净的,就连他接近小秋哥哥,说不定也是得了商丞的某种示意。”

时言提到佟越,眼中的妒恨之意更深,他缓缓擡手,按压在自己的左边脸上。

这张脸曾被佟越“英雄救美”给打了一拳,伤痕早就消了,可直到今天,好似还是有一种隐隐作痛的错觉。

从脸上,一直痛在心底。

“再多给佟越找点麻烦,程家那么有背景,应该不难做到吧,程三少?”

时言将烟雾吐到程虚的脸上,挑眉注视程虚越发苍白的脸。

“可你这么做,阿秋也会被连累的。”

程虚为难摇头,“他们之前毕竟是合作伙伴,还一起参与过新游的发布会,公众早就知道了,最近阿秋的公司就…”

“你现在知道关心阿秋了?”

时言冷笑一声,下一秒,却突然擡脚踹在程虚的腰窝,“我告诉你,晚了!一个从小就跟在阿秋身边的发小,却无法得到阿秋的信任,眼睁睁地看着阿秋被商泽抢走,你还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时言目光发暗,其实何止是程虚,他不也正是如此。

从小到大,时寻秋都对他怀有莫名的敌意,无论他如何讨好亲近都不为所动,时寻秋讨厌他,不理他,甚至事事都要防备他。

时言索性开始欺负时寻秋。

他故意将时寻秋锁在浴室,故意陷害时寻秋失去时家的信任从而被赶出家门,故意羞辱时寻秋,再联合商丞要告时寻秋,甚至故意买通时寻秋的“邻居”,将时寻秋引荐去危险的工地,险些遭遇侵害。

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时寻秋往绝路上逼。

之后,自己再充当“救世主”的角色出现,将他的小秋哥哥从绝境中拯救出来,从而彻底征服时寻秋。

可时言失败了。

每一步,都败在商泽手里。

所以这一世,他没有拒绝带商泽去见时寻秋,他倒要看看,这次,他能不能赢了商泽。

他迫切地想要赢一次。

可惜…

时言收回思绪,狠狠盯向满脸惶恐的程虚,眼神中竟透出几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