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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米的滤镜(1 / 2)

八百米的滤镜

拐过明廊,子舟的手就开始抖。

不为什么,只是……真的太激动了。

圆梦就算了,还要在一干长辈面前圆梦,想想都让他打哆嗦。

庄宛童被他抖筛子的架势连累得也开始抖,想起自己之前这么怂的时候,还是和诏丘他们一起破什么困灵阵,十分能理解这位子舟的诚惶诚恐,于是没急着进。

他先是撤了手,免得自己被抖得想更衣,然后立在门墙落影里,压低声音:“你最想抱哪一个?”

子舟小脸通红:“长溟……师,师伯……”

庄宛童颔首。

他虽然没来过莫浮派,但对于此地的了解不少,从褚阳的嘱咐里总结了三条拜山准则。

一、莫浮派的几位前辈都是好人,没有架子和禁忌,都可以搂。

二、不能在诏丘面前搂齐榭,反之亦然。

三、牢记第二条。

这个嘱咐略微奇怪,但庄宛童看褚阳就像子舟看诏丘,是满满当当的崇拜和尊敬,于是小鸡啄米表示自己记牢了。

既然是关乎莫浮派的人,那么对本派弟子一并适用。

既然子舟挑了诏丘,那他就不夺人所好,想办法把他的亲亲子游师兄引出来再搂一搂,两全其美。

庄宛童无比严肃:“看准时机啊!”

子舟满脸乖巧,趴在门边看。

就瞧见这位厉害“贵客”信步到殿门正中,对内揖礼问好,然后开始诓人。

“子游师兄,我有事想找你,可不可以出来一下?”

他去而复返本就是怪事一桩,里面的人同时愣住,然后很快,齐榭就面带凝肃出来了。

庄宛童端得镇定,其实疯狂暗示,等到齐榭擡脚出了正殿,被牵到隔绝视线的明廊,缩在一边的子舟看准缝隙,“嗖”一下窜出去,然后逮到一双长腿,紧紧一搂,然后捂着脸又窜出来了。

齐榭本欲蹲下询问究竟发生何事,伸出的手半擡不擡,就看见一道白电闪进又闪出,屋内有人低呼一声。

同时,腰上一紧,有人又搂了他一遍,小萝卜头松了一口气,“没事啦,子游师兄再见。”

齐榭满头雾水。

庄宛童挺着小胸脯,暗自得意,子舟满脸得偿所愿的喜悦,就等着他走近一起逃逸,然则两人脸蛋红红才转身,一道威势满满的声音传过来。

“宛童,怎么了?”

完了,是褚阳。

庄宛童心里发虚,催促子舟先走,然则又是一道温和清明的:“刚才跑进来的是谁?”

严俨板正回答:“子舟师弟。”

两位犯罪分子双双被捉贼当场,不得不回头,就看见被揩油的没被揩油的全部迟一步出来,一齐盯着他们。

子舟小魂飘飘:“宛童师兄,怎么办?”

庄宛童生性豁达,“算了,一不做二不休。”

子舟没懂这个“来都来了”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差点被四位大佛吓出眼泪,就见庄宛童撒开手,然后挨个搂了过去。

搂完就用一种“看吧,我就说不会死”的表情回看他。

四个人排排站,被搂出四头雾水,眼神迷茫,跟着色胆包天的庄宛童一路从东挪到西,又盯回子舟。

子舟被这样一盯,差点就要断气了,但得益于自己傍上了一个好大腿,大腿亲自走过来拽他,用一种“我给大家介绍介绍”的语气,朗然开口:“这是子舟小师弟。”

自家弟子有什么认不清的,诏丘早就知道庄宛童是什么性子,面带揶揄扫过面皮微红的严温一眼,开始看热闹。

庄宛童怕鬼怕死但就是不怕生,更不怕这么多好容貌的生,丝毫不顾褚阳隐隐抽搐的嘴角,开始自卖自夸:“虽然我和小师弟才认识了半日不到,但他是一个很可爱的师弟……”

诏丘满眼钦佩,扫过褚阳一眼,后者面皮有点挂不住:“宛童,你究竟想说什么?”

庄宛童从善如流,直奔主题:“有没有谁想要被小师弟抱一下?抱不了吃亏抱不了上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子舟感觉自己要死了,但偏偏不能跑,被拽得死紧,满脸羞愤。

诏丘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扫过严温一眼:“有没有谁想被抱一下?”

他面上依然端庄,笑意只在眼底,声音也是稳的,发问发得很真心,但是褚阳和严温遭不住了,异口同声,

“宛童你过来。”

“子舟你过来。”

庄宛童和子舟被各自的师尊捉过去,又被一起问:“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事到如今无法隐瞒,庄宛童委屈巴巴:“就是小师弟想抱一下你们,但是害怕,所以我带他来啊。”

子舟被揭了老底,已经熟了,手指搅在一起,嗯嗯啊啊半天都说不出来什么。

倒是他家大师兄全程巍然不动站在一边,除了被庄宛童搂得有点猝不及防,从头到尾没有怪异的反应。

倒是在这句话之后,瞥了小师弟一眼:“你之前没告诉我们,你喜欢师尊?”

他的声音总是冷冰冰的,像一条平直的线,特别适合吓人,子舟被问得眼泪都出来了,但嘴巴抿得死紧就是不敢哭出来。

倒是坦白之后心无负累的庄宛童听着不对,挠着头皮:“啊?小师弟抱到的是长洐师叔吗?”

诏丘本来忍着笑在看稀奇,听庄宛童的话头,发觉还有新热闹可看,也顾不上严温和褚阳的脸色变化莫测,提步走近微微躬身,正好在两个小家伙中间:“那你们原来是想抱谁?”

庄宛童谨受诫令,不敢开口,子舟发觉如此丢脸一场,竟然还搞错了,羞愧不愿开口,但他们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的看过去。

小脸仰望,如同星星看月。

诏丘被这样干净纯粹的眼神盯得一愣,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笑意凝滞:“我……我?”

然后看热闹的就变成其他人了。

褚阳和严温都蹲下来,是为了方便询问,严俨倒是站着,依然面无表情,不过听到这句话后,又似乎有一瞬的松动。

至于齐榭,他是被当作幌子最先诓到外面的,目光清明无波,又在这句话后惊异的颤了一下眼睫。

蹲着的仰起头,站着的瞥过来,诏丘被围在中间,突然觉得……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