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完美犯罪
从张峰和文小丽的家中出来后。
许知临和秦创坐在警车里点了个外卖。
他们车就停在公寓的马路边上，又抓紧时间眯了一会儿午觉。
外卖小哥按照秦创填的地址，来回兜了几个圈子，没找着他们。
电话打过来时，秦创迷迷糊糊地：“那么大一辆A8停在公寓门口，你看不着？”
许知临倒在主驾驶位上昏睡：“……”
听见秦创还做梦呢，立刻惊醒过来：“我们今天不是开得警车吗？”
秦创一个激灵翻身起来，左右看了看车内布置。
怪不得呢，怪不得他说今天这车怎么睡都不舒服。
原来不是他顾神送得那辆价值百万的A8？
秦创举着手机，连忙改口：“那什么，不好意思啊大哥。”
“我这，我们今天开得是辆警车。”
“欸对对对，就车门上贴着俩大字的那一辆。”
最近这段时间查案，秦创坐许知临的A8都坐习惯了。
偏是今天早上不凑巧，顾清朗回学校，本来想把车留给许知临，自己打车走。
但是许知临考虑到，今天要带搜查令去嫌疑人家中，他开辆百八十万的车也不太合适。
还是警车出行比较方便，所以主动把A8让给顾清朗先用。
秦创那时回来，困意上头，抢着时间休息。
迷迷糊糊还当自己坐在A8上呢。
这时小哥找到他们的车，敲开车窗，秦创不好意思地连连道歉。
对方看他们开着警车，也很客气，只是临走前调侃一句：“您这车可比A8要拉风得多。”
秦创尴尬着：“真不好意思啊，耽误您送餐时间了。”
他刚刚，确实还做着梦呢。
人虽然睁着眼睛在点餐，但灵魂早已昏睡过去。
主要是这段时间，局里的案子，案接案地连轴转，实在给人累得够呛。
秦创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好好休息过。
他每天不是在办案，就是在办案的路上。
这时礼貌目送外卖小哥离去。
秦创低头，把自己手里的炸鸡汉堡，和许知临一起均匀地分了分。
许知临斯文，吃饭也秀气。
他坐在主驾驶位上，安安静静地拆开餐袋，又把吸管插||入可乐杯的封口膜内。
秦创比不得他细致，只用指腹捏住盖子边缘。
用力一撕，仰头“咕咚”两口，可乐就直接少了一半。
他是饿死鬼投胎了，“嗷呜”两口又消灭了三分之二的汉堡。
等到肚子里的饥饿感稍微缓和下来后，才口齿不清地问：“小许，苏茵那条案情线，有关嫌疑人的基本资料，你看过没？”
许知临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包：“看了。”
他把手机翻出来，里边是小为转组之前，传给他的PDF文件资料：“苏茵、王嘉和徐浩宇，他们三个是高中同学。”
“苏茵这个人，应该是黄陈的下线。”
“因为父母长期不在身边，爷爷奶奶又管教不好，所以从初中起就是学校有名的太妹。”
“曾多次因为霸凌行为，被警告处分。”
“但又因为年纪小，未成年，所以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九年义务教育结束后，没考上高中。”
“父母花了不少钱，托关系，好不容易把她塞进学校继续念书。”
“由于入学前，学校会根据考试成绩分配班级。”
“徐浩宇和苏茵这样花钱念书的，自然直接被扔进了普通班里。”
“而王嘉比较倒霉，她本来是从小县城考上来的优等生。”
“以她的成绩，进入重点班绰绰有余，但是学校又考虑到班级成绩的平衡，所以会往每个普通班里随机分配3-5名好学生。”
“王嘉就被分了过去。”
“但即使身处学习氛围较差的班级，在入学后的第一次期中考试，她也依旧脱颖而出。”
“在这个平均分只有400的普通班里，取得了年纪前五十的优异成绩。”
“比很多重点班的同学考得还要好。”
“王嘉的长相，虽然不是明艳大美女。”
“但是胜在典雅素净，站在人群中也很抓人眼球。”
“这次考试成绩发布后，也让小混混徐浩宇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其中有关青春期少男少女的隐|秘心事，这边并不清楚。”
“但能确认的是，从徐浩宇发起疯狂的追求攻势后，王嘉的学习成绩自此一落千丈。”
“我去。”秦创听完，直接开骂。
“这个徐浩宇，真是一点好事不做。”
“人家可是年纪前五十的好成绩啊，只要保持下去，考个重点大学不成问题。”
“他妈|的，这一下子被他们栽害的，前程全毁了？”
许知临叹一口气：“而且这个王嘉，家庭条件很不好。”
他说：“她高考失利的原因，可能还有在临考前一个月，得知了自己父亲肺癌的消息。”
这一点遭遇和自己比较相似。
许知临也是在高三临考前不久，得知了父亲的病情。
那样天要塌了的感觉，至今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他根本不敢多提。
这时驱车前往，等到达嫌疑人就读的职业院校后，许知临向门卫出示了警局调查文件。
负责苏茵和王嘉所在班级的辅导员，很快出来迎接。
通过老师口述，许知临和秦创得知。
苏茵和王嘉一直都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而这一点，通过两人室友的口供，也有得到认证。
“她们进进出出都在一起。”
“王嘉的家庭好像比较困难。”
“有时候生活费花光了，家里来不及给她寄钱，苏茵还会请她出去吃饭。”
“她的男朋友也是苏茵一直在撮合。”
“不过王嘉好像不太喜欢她男朋友。”
宿舍里四个女孩儿，搬着凳子坐在许知临面前，认真答复每一个问题。
有时听闻重点，许知临就会打断：“她不喜欢她的男朋友？”
“我是觉得是不太喜欢。”
“她刚开始，都不怎么理那个男孩儿。”
“有一次我们一起去澡堂洗澡，王嘉看见徐浩宇，马上就躲了起来。”
许知临问：“她为什么要躲？”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王嘉平时很内向，不太和我们玩，我们也不好去问。”
秦创问：“那他俩后来怎么又好上了呢？”
“我们只是经常看到苏茵会和徐浩宇在一起。”
“偶尔苏茵带着王嘉出门。”
“也会叫上徐浩宇一起出来吃饭。”
“后来有一天在宿舍里，苏茵就打打闹闹地和王嘉说什么，你男朋友、你男朋友的……”
“那时我们才知道。”
虽然同处一个宿舍，但室友间单独抱团的情况也很严重。
其余四个女孩儿，几乎是不怎么跟苏茵和王嘉一起玩。
许知临问起时，她们也只随意道：“玩儿不到一起呗。”
“不过大家平时相处的都还不错。”
“也不会吵架什么的。”
许知临又问：“那除了这些，你们还知道些别的什么？”
“其他的就不清楚了。”女孩儿们说。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学院的，因为她们班里宿舍不够，所以才分来和我们一起住。”
“大家平时课表都不一样。”
“所以也不常来往。”
许知临点头，同样的问题拿去问辅导员。
对方也表示对学生的课外活动、私人感情问题，都并不太清楚。
问话结束后，许知临和秦创按部就班地搜查了一遍，两人的书桌以及床铺。
王嘉干干净净，除了书本和日常衣物外，其余多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而苏茵则正好相反。
书桌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各类大牌化妆品。
衣柜里也不例外，各种款式修身，凸显身材的纯色小吊带。
十来个包包挂在柜门上。
春秋新款的外套。
以及高跟鞋、小皮靴……
塞得柜子里都快摆不下。
这些商品的价格，显然已经超过了她一个学生所能支付的消费能力。
而且根据前期排查，苏茵的家庭条件也很普通，父母都在省外打工。
甚至于当年花高价送她读高中的两万块钱，都是家里省吃俭用、东拼西凑攒出来的。
于是许知临在自己的案情记录本上。
打了两个问号。
第一个问号是，王嘉明明不喜欢徐浩宇，为什么还要答应和他谈恋爱？
第二个问号则是，苏茵这样奢靡的消费能力，究竟从何而来？
调查结束后，许知临和秦创向老师及同学们表达了谢意。
他们离开学校坐进车里，正休息着。
顾清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许知临接起来：“怎么了？”
顾清朗大概正通过学校篮球场，听筒对面传来运球和起跳的声音。
男人嗓音低低地：“想你行不行？”
许知临生怕被秦创听见，他伸手捂着手机：“上班呢？”
顾清朗说：“我这边刚下课。”
他步子慢慢地走在学校里：“最近太忙，打算和你一样，这几天就在市局里住了。”
“但是得回家拿几件衣裳，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顺便一起拿了。”
许知临说：“你看着拿就行。”
说完，两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
许知临这边是笔尖“沙沙”划过纸页的记录声。
而顾清朗那边，朝气蓬勃。
打着车铃从他身旁骑过的自行车，同学们热情澎湃地讨论着老师布置的课题。
许知临直觉顾清朗想再和他多说说话。
于是忙碌着记录案情的手停了下来。
他偏头，透过车窗往外看：“还顺利吗？”
顾清朗心情不错地和他分享：“被批评了。”
“但老师说，我还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许知临唇角弯弯：“你当然是。”
他用指腹摩挲着纸页：“但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