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完美犯罪
顾清朗当然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他知道靳乐荒唐，但从不曾料到，会荒唐到如此地步。
许知临懂事地退出会议厅内，把空间让给那两个人。
但他没立刻离开，只是低头靠在门边，背脊抵着墙，脚尖在地上碾来碾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陈姐安慰他：“只是听说你有一个大作家男朋友，没想到就是顾清朗啊。”
许知临苦笑一声，他现在看起来，比刚才的靳乐还要委屈。
陈姐拍拍他肩：“没事儿，这案子姐也算是全程跟过来的，确实跟你男朋友没什么关系。”
“他就是倒霉吧，碰着这么个前任，但没关系呀，现在能交到你这么好的男朋友，也算他祖上积德，渡劫飞升了。”
陈姐宠他，安慰完后像大姐姐一样揉了揉许知临蓬松柔软的发。
对方没在这里多做打扰，只说：“那我先上楼工作，你别想太多知道吗，有什么事儿就跟姐说。”
许知临点头：“嗯，谢谢陈姐。”
顾清朗和靳乐在会客厅里呆了很久。
刚开始助理和经纪人也在里边，但不多时，那两位也从房门内退了出来。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许知临又没刻意偷听。
所以来来回回除了屋内不时发出地一些争执声外，其他的，他都一概不知。
靳乐大概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我都是为了你。”
顾清朗也不知道回应了什么。
那男人向来情绪稳定，几乎不会大吵大闹，所以全程传出来的，都只是靳乐的声音而已。
不知等了多久，屋内的吵闹声愈发尖锐起来。
顾清朗大概懒得再与靳乐做口舌之争，索性一把推开会客厅的门。
他没想到许知临会等自己。
四目相对那一刻，顾清朗还有些怔愣。
靳乐追出来喊：“顾清朗，你站住。”
“你提的所有条件，我都不同意。”
顾清朗当然不会站住。
他一个活生生的二十八岁的成年人，又不是靳乐养得一条狗。
只是路过许知临身旁时，顺手捞了那小兔子一把。
顾清朗抓住许知临的手说：“走。”
身后传来地是靳乐悲恸的哭喊声，他像是一只被人丢弃的珍贵布偶猫。
从来只会任性和傲娇的小宠物，这一次却再也等不到自己的主人回头。
反倒是许知临，于心不忍。
连连侧目回望数次。
他那时想，难道不爱之后，两人仅存下来的感情，真的比陌生人还要不如吗？
两人从会客厅返回停车场后，顾清朗还抽空回了一趟四楼办公室，把自己给许知临的爱心午餐也带了下来。
他把许知临塞进副驾驶，又体贴的替人系上安全带后，才坐在主驾驶位把整整齐齐装在保温袋里的饭盒一层一层全部打开。
车内空间小，又开了空调，车窗闭合起来，饭菜的香味四下弥漫。
许知临手里先被塞了一盒玉米排骨汤后，顾清朗才又仔细给他准备其他饭菜。
但许知临又哪吃得下。
两人一路无话，顾清朗虽也在照顾自己。
但许知临明明白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也并不是太好。
这时秦创打了个电话说：“小许，魏队这边正在准备提审赵自生，你人在哪？要不要过来旁听？”
许知临当然要去。
于是匆匆问过提审地点后，便把手中的玉米排骨汤重新装进保温桶里。
“抱歉，我还有工作要忙。”
“你先回去吧，就别等我了。”
许知临拉开车门想走。
但顾清朗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腕。
“等等。”
“靳乐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解释？
他有什么好解释的。
许知临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就好了。”
“那你不问问我和靳乐谈什么条件了吗？”
这些事情，顾清朗要说就说。
偏让许知临来问，可许知临怎么问？
他又用什么身份和立场去问？
本来惹上这堆麻烦，心里已经够烦了。
恋爱还没开始谈呢，就已经受了一肚子的委屈。
许知临气恼，想要甩开顾清朗的手：“那是你的事。”
“你要帮靳乐还钱也好，你们复合也好，你再把那九十三万字的文稿写出来给他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
“……真跟你没关系？”
顾清朗试探着：“那我能把房子卖了给他抵债吗？”
许知临差点被气哭：“你干脆把你自己卖了吧。”
两人坐在车里纠缠。
许知临气恼间，又踢又踹，掐得顾清朗来拉他的胳膊都青了好几块。
但打骂完，又觉得不对劲，等回过神来才喊：“那房子不能卖。”
“你别的东西，我都管不着，但那间房子，是我们签了合同的，我还要续租五年，你单方面毁约，得赔我经济损失。”
顾清朗笑一声。
他恋爱经验丰富，自然深知这种时候绝不能放许知临走。
于是半哄半笑地捏着那小兔子的肩膀道：“骗你的，我哪有那么多钱，还帮他还债。”
许知临气鼓鼓的，撇眼看了顾清朗一遍。
才终于开口问：“那你跟他提什么条件了？”
顾清朗笑道：“他想让我帮他写完剩余的九十三万字。”
“我说不可能。”
“然后他又想让我和他一起凑钱还债。”
“我也没同意。”
许知临支支吾吾的，但又不由好奇地问：“六千万呢，你们两个有那么多钱吗？”
顾清朗说：“靳乐这两年还是小红，如果我俩都倾家荡产地凑一凑，六千万差不多勉勉强强能凑出来。”
这帮家伙们，是真有钱啊。
许知临不由又想到了自己的十七万债务。
他每月还个三四千都要耗掉自己半条命，人家倒好，资产都是以千万计的。
果然这世界上贫穷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所以你俩谈崩了？”
顾清朗和靳乐的谈崩是必然的。
顾清朗说：“首先，我和靳乐，这辈子都没有再复合的可能。”
“其次，他想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身上，想PUA我，我也不吃这套。”
“最后我也实在是有点烦，分手闹得这么难看是我不想要看到的结果，但他又放不下，反复纠缠，所以我提出支付两百万的分手费，拿了这笔钱，大家两清。”
但靳乐没同意
因为如果还能继续和顾清朗在一起，他所能得到物质、资源方面的享受，自然远超两百万这个数字。
所以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玉米排骨汤重新被塞进许知临的手中。
汤品分量不大，也就那么两三口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