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谨吃过早饭,进房将林渡水喊起来,简单收拾两下,两人便骑马出发了。
北塞连续几天大雪,前路难行,林渡水与乔谨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才到舞阳县。
刚到药馆,黄金花就拉着白焦跑了出来,兴高采烈:“你们终于来了,快进来,房间都准备好了。”
黄金花拉着他们进了客栈,白焦则帮着将马牵进后院。
有一阵子没来,客栈大堂竟然有挺多前来吃饭的客人。
黄金花看出他的诧异,说道:“白焦的哥哥白笙做饭很好吃,经常有人过来吃饭,他听说你们要来,说今晚给你们做一桌子好菜。”
说着,黄金花带他们上楼找房间,她常来这家客栈,经常在白笙白焦忙不过来时帮手,因此这里她熟悉得很。
打开门,里面已经布置好了,甚至有淡淡的清香。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和我爹说一声。”黄金花说完就出去了。
林渡水起身想将行李收拾一下,乔谨拉着她坐下,瓮声瓮气道:“你不准动,我来收拾!”
这几日乔谨十分殷勤,只要看到林渡水要动手的事,就主动接过来,对待她仿佛像是对待珍稀物件般,十分呵护。
“只是收拾行囊。”
“那也不行!”
林渡水挑了挑眉,看他努力摆出严肃的神色,却两颊微鼓,眉峰也不自觉耷拉起来,仿佛她不同意的话,自己就该闹了。
“好。”林渡水轻笑道。
两人带来的东西不多,乔谨很快就收拾完,随后两人一起去了黄俟的药馆。
黄俟为林渡水诊脉,过了半晌后他从抽屉中拿出布包,解开捆绑的布条,展开后是密密麻麻的银针。
“会有些疼,请将军忍耐一番。”黄俟说着,手指撚起一根银针插在林渡水手上,不多时原本银光闪烁的针忽然变得黯淡无光。
乔谨看得瞪大双眼,黄俟依旧老神在在,下一秒又是另外一根针插入xue口,银针再度变暗,直到林渡水手上插了密麻的针,从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臂之上,银针这才没有变化。
“毒已经清了些,我观将军身体强劲,不若明日便开始治疗吧!”黄俟说道。
“好。”林渡水点头。
晚上,白笙提前打烊,准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将黄俟一家邀请过来,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
白笙做的饭菜确实不错,乔谨却提不起兴致,他吃了几口,便陪同其他人聊天,脸上露笑,眉头却没有真正舒展开。
第二日,乔谨醒来很早,天还暗着,窗外时不时传来响动,他偏头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林渡水,担忧在这一刻浮现出来。
林渡水睡觉最是警惕,有什么响动能很快醒来,兴许是这阵子受病痛折磨,实在没了精力,这才睡得熟。
乔谨戳了戳她的脸,轻声道:“你要快点好起来。”
却不想听见林渡水“嗯”了声,他惊讶看去,原本熟睡的人已经睁开双目,含着笑意看他。
“你醒了怎么不说一声,吓我。”乔谨嘀咕地抱怨。
林渡水却笑,“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乔谨含着鼻音重重地点头。
天光大亮,黄俟开始忙活了起来,林渡水与乔谨到时,他那院子里已经传了浓重的药味。
“进来吧!”黄俟开了门,房间里摆了整整齐齐的刀具,类似乔谨在电视里看到的手术刀,旁边放着一盆热水,里面泡着黏黏糊糊的药材,另外还有好几条毛巾。
看着有些阴森,乔谨看了林渡水一眼,脚步顿住。
“你就不要进去了,在外面等着。”林渡水说道。
“不行。”乔谨擡眼看她。
黄俟也道:“林将军说的对,乔谨还是不要进来了,你在身侧,我静不下心来给将军解毒。”
乔谨左右看看,嘴唇抿成直线,“好吧,你千万要安全出来。”
治疗开始了,乔谨看着紧紧扣上的房门,心中极为不安,他怔愣地发着呆,坐在门口台阶上,冷风吹拂而过,也没把他吹醒。
忽然房间内传来闷哼,他醒过神来,三两步站起身在门口徘徊,时不时贴耳去听,果然听到林渡水压抑的声音。
“怎么还没好......”
乔谨仿佛自己掉进了冰窟窿,周身一片寒冷,心中恳求着林渡水千万平安。
不知过了多久,乔谨还记得今早过来是没有下雪的,而此时此刻院子里已经换上雪白的素装,屋檐上积了一个手掌厚的雪。
门吱呀一声开了,他愣愣扭头,只见黄俟一身疲惫出来,立刻站起身来,酸涩的胀意从腿部蔓延全身,他坐太久了。
“医师,姐姐她怎么样?”乔谨急切问道。
只见黄俟缓缓露出笑意,道:“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