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舒行简反应两秒，指着门□□粗口，“你他妈——”邱习阳半梦半醒，被舒行简这么一喊，差点得洗裤子。
“骂谁呢”邱习阳提溜裤子往外走，搭上舒行简肩膀，“谁惹你了。”
舒行简瞬间心虚，瞪一眼邱习阳，“没人惹我，我忍别人了，那他好好说话不行嘛，非得阴阳怪气。”他心里不是滋味儿，站洗手间外面缓了几分钟。
“跟我说说？”邱习阳蹲墙角陪他。
他一字不落交代了，纪阮靠他睡觉，他又想了想，体育课把校服借给纪阮，他不解，“至于吗？吃醋吃到女生头上？”
“你本来也——”喉咙似乎被扼住，抽自己两巴掌的想法都有。
他仰脸看着邱习阳，摘下了眼镜，垂脸看向地面，顺着邱习阳的话柄继续说：“有女生喜欢？”
邱习阳干脆坐地上了，高廷栩早就交代过舒行简脾气性格怪，不能波动太大，轻易别惹他，邱习阳不知道高廷栩指的是应激创伤导致失忆这件事，也是前不久林渺出事后高廷栩才告诉他。
他探头看舒行简，“班长我错了。”舒行简在膝头轻轻扣住手指，“跟你有什么关系，林壑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我晚上跟他说清楚，先回去吧。”
空荡荡的教室中靠窗那一排的坐着个大爷，旁边的林壑枕胳膊装睡，胳膊麻了换一边，长腿随意伸着，他心里头窝着火，蹭蹭往上长，晚饭没吃，滴水未进。
他翻身换个姿势，周恒整张脸占据那模糊的视线，林壑猛踢一脚凳子，桌子差点跟着掀翻。
“没摆平？”
以两人的关系，摆平不恰当，林壑甩手让他滚，旁边的手机忽然震个不停，周恒刚要按拒接，手机就被夺走了，“十多个你都挂了？”
周恒说：“没备注就挂了。”
“你他妈——”椅背顶到后桌，他抓着衣服把周恒薅起来，“跟我出来！”
林壑揣着手机下楼，周恒站墙角放风，他靠墙贴耳朵偷听，对方是个女人，三句不离钱，他妈的，不要脸！
当初林壑被黑，舒行简当天半夜联系周恒有没有人脉查一下这件事，周恒咽不下这口气，背地里找人照顾那几个混混，但跟电话那头的女人是家事，他没办法掺和。
上周末林壑给周恒平事，就是周恒和那群人价格没谈妥，另外舒行简也给他们拿了钱，为了填窟窿，事后他又上网挂了几个典藏手办。
“说……还是不说？舒行简不让说，但是不说又……”真特么磨叽！
过一会，林壑灰着脸出来了，“诶，那个——”他把手机抛周恒怀里，“这个号再打就挂了。”摸遍浑身上下，一片烟叶都没有，他上下动动拇指，问的含蓄，“有这个吗？”
这是又碰上事了，“没带，你等着。”他绕着墙角闪身上楼。
同学渐渐汇拢，走廊中的人多了，周恒藏好手机，出来时把自己的校服甩林壑身上，闻一股很浓的香味，他想骂人。
“香味……你忍着点，口香糖什么的都有，小心点。”还会善后了，有进步。
林壑前脚刚走，周恒收回视线，掏手机给舒行简发微信，【周恒：你们俩什么事，至于吗】
“嘀——”扫码支付页面，舒行简退了出去，跟高廷栩说他没钱，让他先付，回头转账。
“诶不是，你什么时候三块钱都没有了。”舒行简径直往外走，高廷栩扫码付钱没追上。
【舒行简：听讲座的时候纪阮靠我肩上睡觉，他想听我解释，我胡说两句】总结的挺到位，心里比谁都明白林壑不会生气，却不知道林壑这次犯哪门子别扭。
“那是因为那个电话？”周恒记得，两人从篮球馆到报告厅的路上，林壑挂了三个电话。
教室熄灯了，新闻照常播放，周恒正搞小动作，后门突然传来了轻咳，他别过脸小声问前桌，“今天不是化学晚自习吗？她怎么来了？”
男生说：“化学老师临时有事，跟班任换了晚自习。”
完了，林壑又撞枪口上了。
进度条过半，夏静媛叫唐舟出去问林壑去哪了，唐舟急的想擦汗，以往林壑去哪都会跟他打个招呼，临时编借口有点难为人。
“应该去检查卫生了。”
夏静媛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匀称，唐舟高她一头，能把她全挡住。
林壑揪着衣领闻了闻，淡淡的烟味混杂着浓郁的香水味，除了夏静媛应该没人觉得味道不对。
他嚼着口香糖大摇大摆地上楼，看唐舟低头站着，像罚站，“唐舟，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视线往下一移，半身裙和高跟鞋，“操！”林壑飞步转身，身后却传来了急促的当当声。
“林壑——”跑了有什么用，躲得过吗？
夏静媛让唐舟先回教室，不紧不慢地走到林壑身后，拎着耳朵叫人转身，“查个卫生至于吗？”搭配这身衣服，娇艳的红唇杀伤力极大。
唇边的泡泡炸了，他硬着头皮摸了摸裤兜，打火机和半盒烟扔了，就剩个手机，他心虚地说：“迟到了。”
“阿嚏——”夏静媛打个喷嚏，林壑刚站稳，味道更浓了，她交叉着双臂打量林壑，“喷这么多香水干什么？”
他皱着脸低下头，一股呛人的味道顿时涌上眉心，拢好校服拉上拉链，正愁不知道怎么解释时，夏静媛又开口问：“交女朋友了？”
“咳咳咳……”林壑捂着嘴，“没有，我那个数学成绩还有脸谈女朋友？”夏静媛撷一缕碎发掖在耳后，林壑浑身皮肉登时一紧，逃了。
夏静媛踩着高跟鞋跟在他后头，平时抓违规违纪好像确实忽略了谈恋爱这件事，不过……交个数学成绩好的共同进步她也不反对。
袖口和衣襟的两个黑色的洞随他肩膀摆动幅度忽大忽小，直挺挺地立在灯下半秒，夏静媛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