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于10年前,终于6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再掀波澜,一个患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病的人坐在家里靠着幻觉凭空获得死者遗物?
她想不明白,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如果她有病,那这个遗物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屡次三番的出现?
如果她没病,那父母又为什么要撒谎?这个遗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谁给她的呢…还是…她自己拿的?
林知织心里扑通一跳。
连环杀人案开始于10年前,最后一个受害者死于6年前。然后在昨晚又发现了新的尸体。
她身子有些发冷,近乎无神地看着自己伸到面前的纤瘦手指。
父亲说过,她很小就发了病,辗转多年才治好。而在此期间,她还有数次的发病经历,只是不记得了,所有人都隐瞒了这些事情。
根据她前两次陷入幻境的所作所为,基本可以推测出——她发病时,要么弄死自己,要么弄死别人。
她最近发病为两天前,昨天晚上又发了一次病。而今天一早,林白就问她要走了家里的钥匙,不允许她再拿了。
林知织思维混乱,想法乱七八糟,越想越绝望而恐怖。
她抓着被子,决定再信任求助一次父母。
她要把草莓发夹给父母看,暗示着这其中的不对劲,看看父母会怎么说。
她都不清楚自己是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妈妈。”
她喊了好几遍。
不知道在和医生聊什么的母亲急急忙忙开门,温柔道:“啊,朋友们都走了啊,妈妈都没注意。怎么了,宝贝。”
林知织举起了手中的草莓发夹,问道:“我昨晚梦见了一个跑到我们家的小姐姐,她找我要发夹。然后我刚刚在床边捡到了一个草莓发夹,妈妈你有印象吗?还是我又发病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母亲的神态。
在那一瞬间,林知织清楚看到了震惊,不知所措和担忧与惶恐,以及那么一丝丝,让她觉得陌生的疯狂。
林知织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能够在母亲脸上解读出这么多情绪。妈妈明明只是愣了两秒,可是和她的心已经相隔到了千里之外。
母亲走了过来,从她手里要走了那个夹子:“这是你一个远方表妹前两天来家里玩落下的,别多想。你的病是要乖乖静养的。”
她很快从外面端来了一杯水:“今天的药有没有吃?没吃的话,一定要记得及时服药,吃了药才不会见到奇怪的画面哦。”
林知织顺从接过,把水杯放下,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水喝起来怪味太重,那股味道在嘴里久久散不去。妈妈,还是给我药片吧,吃一下吞了方便。”
母亲本来不允的,但她受不住林知织的百般央求,起身去拿了药片来。
林知织接过药片仰头一吞,没过一会儿就说自己困了。她趴在母亲膝头蹭了蹭,意识昏昏沉沉的。
妈妈等了半天,将熟睡中的女儿轻轻塞进被子里,有些焦急地离开。几乎是在关门声响起的同时,裹在被子里的女儿睫毛动了动。
林知织缓缓张开眼睛,盯着眼前的天花板,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妈妈的反应让她感到害怕,不敢深思的害怕。母亲编的那个远房表妹的谎言过于蹩脚,她的反应明显认出了草莓发夹来自于哪里。
他们骗了她,绝对没说实话。关于她的病肯定还有隐情,她几年前究竟是怎么康复的呢?
林知织一想到父母那天落下的泪,心里空落落的。
她不是傻子,也不是会被身边人轻易牵着走的蠢才。只是那晚的泪太烫,落到了林知织的皮肤上,却直直热进了心窝。
是屡次救下她的林白,是不怕她咬掉手指,硬要塞药的父亲,是夕阳下一起回家的发小。
从母亲在上班的间隙端出那锅汤开始,林知织就深信,这世界上不会有别人能比他们更爱她了。
这要让她怎样才能从父母朋友这些最亲最爱的人编织出的牢笼里走出?
她坚信他们不会害她,甚至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而这种愿意付出一切的态度,也让林知织心里的猜测越发成真——如果她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父母现在表露出来的一切行为的动机根源都能解释的通。
她确实有病,总在深夜发病,很有可能在发病过程中重伤,甚至杀害了其他人。父母与林白,深夜出门根本不是去会见医生,其实是替她处理现场与尸体。
叶医生是正常的医生,欧阳闵与赵飞雪也不知情。他们只知道林知织病了,积极参与陪伴她的康复。
而林知织做的梦,那些恐怖的景象,哭喊和尖叫,是受害者莫名遭到袭击,临死前的哀嚎求饶。
伴随着这个念头的同时,林知织心里又浮现出了昨夜梦中,那一声声的,在水里尸体们的嘶吼——“都是你欠我们的!!凭什么,凭什么!!你得了病就活该去死!”
凭什么?他们在质问着什么?在质问…凭什么杀了他们吗?
母亲拿走草莓发夹后,很快就和父亲出门,顺便把叶医生也带走了。林知织呆呆缩在被子里,清楚听到了外面的大门被反锁的声音。
父母将钥匙转了两圈,从正常的锁门变成了防盗式锁门。
这态度,像是家里关了一个绝对不能放出去的野兽。
林知织从上牙膛吐出两片微微有些含化的药片,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想出去。事到如今,就算她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她也应该调查清楚以后乖乖去警局自首,然后等待着被枪毙。
而不是稀里糊涂睡在这里,接受着家人糊涂偏执的保护。心安理得的对一切疑点视而不见,即使里面牵扯着好几条不清不楚的人命。
“咚—”
没吃药的林知织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她的头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