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三环内的商业街有好几处,以大观园最为出名,口碑档次都是上好。
能赚有钱人的钱,上路又不至于特别小众——周一点对大观园的经济定位是很看好的,如果能在这里找到心仪的商铺,稍加打理,药浴会所便可风生水起。
而他给赵宇林的承诺是:多投入精力,争取半年回本,下半年达到真正盈利。
对此赵宇林并不特别上心,自己又没出钱,只是贡献几张简化后的药方,充其量只能算入干股,盈亏于他,关系其实不大。
所谓的利润分红,区区一间药浴会所,就算生意做得再红火,落到他腰包里的钱,一年顶多十来万。
倒不是觉得钱少看不起,而是他对钱的要求实在不高,离开龙洞村住进竹溪园,他已然算是脱贫致富奔小康了,并没有实实在在的硬性需求。
他是缺钱的,不过缺的是大钱,药浴会所以后的收入,对他来说只是聊胜于无。
让小舅子能踏出第一步,才是根本所在。
所以慎重思考过后,他还是决定进来一探究竟。
印象中没有周一点形容的女人,足浴店内自然有出现风险的可能性,但换种角度出发,记忆中不存在的人,也说明此人对他没有致命的威胁。
因此这份风险赵宇林冒险得起。
他也很想见识见识,张口就说要让他亲一口的,会是何方神圣。
足浴会所内的究竟已经探明,答案浮出了水面,却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老姐,敢问芳名。”
赵宇林用了个贼不符合风雅场景的称呼,不过他觉得自己挺有礼貌,因为对方显然比自己年长。
周一点垂首扶额,为姐夫的搭讪技术感到深深的悲哀,更不明白自己的姐姐,怎么就抛却那么多年少有为的俊彦,选了这么个嘴笨的男人。
落地窗旁翘首盼向辽阔城景的女人,眼中原本深藏着几分闪躲、慌张、幽怨与媚意,听到这话,却生生被打乱了意境,化得精致的黛眉微挑,缓缓转过脸来。
她的正脸也极为好看,五官都摆在最好的位置,属于最标致的那种美女。用某部小品里的话说,柳叶弯眉樱桃口,谁见了她都乐意瞅,隔壁吴老二每次见了她都浑身发抖。
周一点悄悄在赵宇林后背捅咕了一下,春光灿烂的脸上,分明写着“怎么样?没骗你吧?简直少妇中的极品!”
极品是极品,尤其这个女人还穿着一条复古的旗袍,更是加分。
旗袍是最考验女人身段的,胖一分则赘,瘦一分则枯,能将旗袍穿出韵味穿出美感的,无论气质身材都必然也必须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茶几后半倚窗栏的女人,便是此等绝色,气质清淡如兰,却自有妖冶,天然一段风流。
只是当她转过头看到赵宇林时,眼中原有的那些许闪躲,和类似懵懂少女的娇羞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没的错愕。
“你是谁?”
……
事情在不知不觉间走向了略显尴尬的境地。
赵宇林想笑笑不出来,心说明明是你叫我进来调戏你的,现在突然来这么一手,仙人跳也得脱了衣服再翻脸吧?
周一点面向美人姐姐,刚想张嘴说些什么,便被美人姐姐淡然而有力地一句话抢过话头。
“你去那个房间里坐会儿,我和他单独谈。”
周一点张着嘴哑然失笑,最后也只能照做,去到屏风后面的小隔间关禁闭。
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现在又有求于人,容不得他耍少爷脾气。
有些残酷的现状,周一点大概早就认识到了,所以他全程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不自在的迹象。
“现在可以说了?”
赵宇林看着小舅子走进小黑屋关上门,翻身跨越坐在了身前的沙发上,与隔着茶几的女人面对面说话。
“跟他来的就你一个人?”女人问道。
“嗯哼。”
赵宇林习惯性的双肘撑上玻璃桌,微笑道:“很失望对吧?”
女人脸色凉了几分,虽然本来就不怎么热情,继而有些意兴阑珊,眼眸重新转向窗外,冷淡道:“喝茶吧,反正泡都泡好了。”
赵宇林说道:“专门给别人泡的茶,我可不喝,万一待会儿正主来了,气急败坏找我干架,我懒得惹麻烦。”
“他不会来了。”
女人看着外面广场上的人来人往,尽管语气掩饰得很固若金汤,但还是有浓浓的失望透出来。
“哦,那谢谢。”
艳阳烈日的,没有人会不想喝水,赵宇林也不假客气,自来熟地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