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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进柔软中 容暄擡手戳了下他眉心,低……(1 / 2)

陷进柔软中容暄擡手戳了下他眉心,低……

岳银朱接过容三递来的油纸伞,一手拎起裙角,小心翼翼地踏过湿滑的石板。

她缓步走向围成一圈值守的亲卫,柔声细语:“怎么了,是有哪位小姐前来?”

“岳小姐,您别误会。不是我们要摆甚架子,实在是这位夫人不肯讲出自己的名姓,按规矩也只能拦着啊!”

容十五前些日子已赶回庆州传信,此刻轮值当班的小统领是容七。

他上前替岳小姐撑好伞,仔细地护着她靠近来人之地走了几步。

那女子身上衣着单薄粗糙,身上沾了些许的泥水,又不施粉黛不佩珠饰,似是位清贫人家的妇人。

见着岳银朱擡眸相望,立时举袖半遮面,尽显回避之态。她旋即却放下衣袖,垂眼转过了头脸。

“丁夫人?”银朱眯眼细看,略带犹疑地喊出。

丁夫人打扮简素,神情谨慎怯懦,与往日所见大不相同,一时令岳银朱有些唏嘘。

她偏头对容十五笑笑:“确是我的旧识不错。只是这位夫人家中有丧,此行不愿他人多知,亦不是你等之错。现下就别拦着了。”

说罢,示意丁夫人往伞下来。

为免丁夫人尴尬,岳银朱没有过多说什么,仅轻声问道:“倒不想夫人会亲来送行。可是走着过来?想必得起个大早,也实在是辛苦你了。”

“是,是。”丁夫人嗫喏答话,缩了缩身子,不欲使自己的衣衫污了那柔软的茶色琵琶纹披风,“辛苦谈不上,我如今就住在城角,其实是近的很。”

说话间,二人已行至亭边。

容暄不曾见过此女,是以并未起身相迎,只道:“夫人寻我何事啊?”

“妾身丁氏拜谢国公大恩。”丁夫人直直一跪,立时就要叩首磕头,连身侧的岳银朱都拉她不住。

“原是丁夫人当面。”容暄瞥了一眼亲卫,遂言,“地上湿气重,莫要跪下去伤了膝盖着了寒。至于这大恩从何而来,本国公却是不知,还请夫人解惑。”

亲卫意欲搀扶,丁夫人却推拒尤甚不愿起身。几息之间,脸上已淌满了泪痕,更是连连道歉。

她直言,自己为了丈夫司徒梁日日念叨的先祖荣光而随他走错了路,又因爱慕荣华富贵而极力地催促他攀附权贵。

至于是做了什么事,受到何人指使,她这般的聪慧人当然是绝口不提。

“妾身不愿隐瞒自己有罪,只是因着无人在意而有幸逃脱。”断了线的泪珠随着言语砸入石板,“本想求求文昌伯夫人搭救夫君,只是事涉谋逆,谁敢踏这一滩浑水?我那时这般做,也只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家产本就不丰,抄没之后我更是无处栖身。那时我绝望至极,只觉天地之间全无存活之地。谁成想竟得了长宣公主相邀,并赠我些钱财好租赁屋舍,这才算是糊里糊涂有了着落。”

“我以为,国公不计较我的冒犯已是足够的宽宏大量,却不想您甚至费心托付公主对我多加照顾。活命之恩,如何相报?”

岳银朱倒是不知此事,那双清眸泛起波澜,流盼间瞥过端坐的主君。

她俯身扶起抽噎的丁夫人,为她整理了耳边微乱的鬓发,问:“是公主将此事告知于你否?”

“正是。”丁夫人颇为不好意思,随手拭过双颊,“只可惜我没用,没什么可报答的,唯有来此见恩公一面,必永世不忘!”

容暄脸上并无得色,仅带着讶然:“长宣公主不愿居功,竟据实相告,当真是君子也。那么,本国公自认君子也,亦不愿贪功。”

“若非夫人腹有诗书,便是想寻人相救也无人乐意。到底是你的才华挽救了你的德行啊!往后如何谋生,才是夫人该用心思量的。”

“夫人不必谢我,于我而言,不过一举手之劳耳。银朱,送夫人回罢。”

丁夫人闻言,连连点头。

她忽然又转身,对岳银朱深深行礼,垂首低语:“我这人,总以为别人仗着家世富贵,心底里往往瞧我不上。故而卑微讨好,只盼有一天亦得为人上人。”

“岳小姐不因我之境遇转变而变化神色,亦不因我之夫君而心有记恨。”丁夫人有些不敢擡头,“所谓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大抵便是姑娘罢。”

岳银朱并未有所说教,只是示意她直起身子,默默陪她往外走去。

临将走出卫队之围,丁夫人正欲请她停步,手中却陡然塞进一把绢布细伞,耳边传来柔婉声响:“还未请教夫人名讳。”

丁夫人慌乱地眨眼,擡手抹了抹眼角,喃喃说出:“云遮。”

“直是本来无一物,青天白日被云遮。龙华寺主持写的这句诗令我十分喜爱,便摘了两个字作名,只是可惜也从无人相唤。”

“您说说,这么好一句,我怎么偏偏摘了这两个字出来?大抵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罢。”

岳银朱顿了顿,说:“我记下了。”

“做错了事是要受些惩罚,受害之人不止我一个,自然不可轻飘飘地原谅丁夫人。”她略微擡起下颌,“但丁云遮,我亦期盼着与她的下一次会面。”

“如果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