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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杀意 “殷姮,你恨死我了罢。”……(1 / 2)

第30章杀意“殷姮,你恨死我了罢。”……

今日有雨,为了陆乩野意兴盎然的一幅画,殷乐漪上身未着寸缕的在他的书房撑了好几个时辰。

邪风入体,冷意浸骨,她受了寒,当夜便发起了热。

殷乐漪昏昏沉沉的躺在床榻上,也不知是不是陆乩野偶然提及三年前的春山雅集,她迷迷糊糊的竟梦到了那一日。

晋国崇文,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都极好风雅文采。

她父皇晋文帝除了是皇帝之外,在晋国文坛亦是有一袭地位的文人,是以他极爱才也极惜才。

三年前春山雅集之时,晋魏两国正是休战之期,殷乐漪被父皇带出皇宫,赴了那场雅集。

往年的雅集都是以风雅为主,用山水花鸟风月这等事物命题,但这一次或许是战火连绵,题目便是魏晋之争。

这个主题极为敏感,要想畅谈便避不开当今晋国的时局,而晋国彼时连连战败,在与魏国的对抗中处于劣势和困境中。

她的父皇本意实则是想借这次雅集召集全国的文人雅士,集思广益,商讨出一个能让晋国局面扭转的的方式。

但许多才子想借着这次机会得到赏识入仕,根本不敢放肆谈论如今晋国局势的劣端,生怕一个不慎便得罪了隐在雅集之中的达官显贵,只轻描淡写地将晋国的局势一揭而过,将矛头对准魏国,大肆批判魏宣帝如何的残暴不仁。

她父皇对此颇为失望,直到雅集快要结束之时,一篇无名赋被人送到了她父皇跟前。

赋中提到了晋国当时的局势、战况、民生,把近年来晋国所发生的大事,其中的利弊都剖析的淋漓尽致。

上到皇帝高官,下到士卒衙役都被指摘,行文一针见血,言辞剑走偏锋,却是一篇极有利于当时晋国的改制赋。

殷乐漪也因此对这赋记忆颇深,直到如今还清晰记得这篇赋结尾时的话:亲贤臣,远奸佞,此先晋所以兴隆也。亲奸佞,远贤臣,此后晋所以倾颓也。

彼时的晋国的确是奸臣当道,但战火随时会再起,想要拔除奸佞朝野必定动荡,若战场与朝堂同时受到冲击,对彼时的晋国又是巨大的打击。

她父皇得了这赋后欣喜若狂,直言写出此赋人是天纵奇才,扬言一定要将此人找到,请回朝堂拜将封侯。

可惜这篇无名赋并无署名,也无人知这赋到底是何人所写,何人所送。

此事后来不了了之,而晋国也在三年之后归于魏国版图,彻底覆灭。

雨声潮潮,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忽远忽近的在殷乐漪耳畔响着。

她睫羽轻颤,睁开眼模糊的瞧见婢女们正在将什么东西搬进她的屋子里。

“少夫人醒了,快去禀报我们将军……”

她仍有些迷糊,只觉自己浑身都无力,小腹痛,头痛,连背上也有些痛痒。

不一会儿,陆乩野便赶了过来。

殷乐漪背后实在不舒服,整个身子钻进被子里,想要挠一挠背后,被陆乩野拉下被子,攥住手腕。

“别动。”

殷乐漪有气无力的道:“我背上不舒服。”

陆乩野罕见的神情有些微妙,“因为上了药。”

殷乐漪迷惑,“我背上没受伤,为何要上药?”

“你受了风寒。”陆乩野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背上也因我的画,伤了肌肤。”

他所用的墨和各色颜料都是上品中的上品,画到人的皮肤上不会出现任何不适,但独独碰上殷乐漪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肌肤极其娇嫩,那朵芙蕖花一擦尽,她底下肌肤大片大片的泛红。

殷乐漪毫不意外,陆乩野在她背上作画时她便感觉到了不适,只是一直强忍着,后来又因太冷,不适感被压了下去。

殷乐漪忍着背上的不适,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陆少将军,我小腹也有些不适。”

“大夫说是因为你来癸水受寒,所以才会腹痛。”

陆乩野语气未明,“殷姮,你是当真娇气。”

他不过作一幅美人画罢了,还尚未尽兴,她便接二连三的不适,又倒在榻上成了个病娇娥。

殷乐漪实在是没力气,但心中还是有些气不过,轻声道:“若不是陆少将军硬要作弄我,我又怎会如此……”

她翻身背对着陆乩野,不想再与他争辩。

陆乩野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弱柳扶风的紧,隐隐还有几分委屈。

“你的老师从大理寺诏狱里放出来了,他的女儿也被赦免,得以离开教坊司。陛下以为是我说服了你的老师,赐了些东西给我,我原封不动全都送进你房中来了。”

柳徽真正归降的原因他和殷乐漪心知肚明,陆乩野不缺赏赐,也不屑抢殷乐漪的功劳,“那些东西——”

“谁要你们皇帝的赏赐。”他的话被殷乐漪打断,“我不要,我一件都不要……”

殷乐漪将整个身子蜷缩进被子里,忍住怨愤和酸楚,以免自己在陆乩野面前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魏宣帝赏的东西于陆乩野是赏赐,可对殷乐漪却是折辱和揭开她不愿提及的伤疤。

上战场与晋国为敌的事陆乩野不假,但陆乩野只是一把刀,魏宣帝才是那个握着刀摧毁她家国的刽子手,她不将恨挂在嘴上并不代表她真的不恨,只是她如今要依附魏国臣而活,她不能展露自己的恨意。

可陆乩野还要拿魏宣帝的东西来提醒她、羞辱她,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块石头。

屋内静了许久,久到殷乐漪都以为陆乩野离开了,她才顶着一张病容从被子里露出来,愕然发现陆乩野竟还在她床边,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站了许久。

陆乩野眸色冷淡,朝她探来手,她下意识地往后躲,“陆少将军想做什么?”

她在陆乩野面前永远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他手中沾了无数人的血,晋魏两国中无人不惧他,多一个殷乐漪惧他,若是从前他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在他二人已做过亲密之举之后,殷乐漪竟还时时刻刻避他如蛇蝎,这让陆乩野胸中不免生出一股烦躁。

“殷姮,你就这般怕我?”

她怕陆乩野又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他眼下还要来明知故问,殷乐漪实在摸不透他。

但陆乩野既然问了,必定想听的不是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她琢磨片刻,避重就轻答:“你才磋磨我让我生了一场病,难道还要我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对你陆少将军笑脸相迎吗?”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性,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你想如何?”陆乩野竟难得没对她步步紧逼。

殷乐漪谨慎,“是我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吗?”

陆乩野嗤笑:“妄想。”

果然又是戏耍她,殷乐漪掀起被子正要重新躺回去,又听见陆乩野道:“这次例外。”

“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他吐辞轻飘飘,“不过界的。”

从来都是殷乐漪腆着脸主动央求他,这一次他竟破天荒地主动让她提要求。

她猜约莫是陆乩野觉得在她身上做的太过火,给个巴掌再补一颗枣,训宠物的手段。

殷乐漪若是能有底气在陆乩野面前硬气些,是绝不会向他提的,但今时今刻她倒的确有一件事想要向他讨教。

“陆少将军,你能不能教我用枪?”

陆乩野眉骨微动,颇有几分意外,“为何突然想学?”

“因为我不想成为旁人的拖累。”殷乐漪顿了顿,声音小了许多:“也不想求着旁人才能茍活。”

她说完又意识到话里暗喻她和陆乩野的关系太够明显,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过弱小,每次遇到危险我似乎都只能躲在别人身后。倘若下一次我身前无人再能护我,又或者我身前挡着的是我想护之人,我是不是也可以像你一样拿起枪,保护自己和自己想护佑之人的性命。”

陆乩野单枪匹马杀人的模样殷乐漪是见过的,她起初见他如此只觉得血腥残忍,可经过这许多事以后她已慢慢改变了看法。

若她还是一如从前的弱小无力,她便不会有任何改变,尤其是遇到性命攸关和无能为力之际,她还是只能懦弱的哭着成为别人的待宰羔羊。

殷乐漪不想再这样下去,如果见血才能护住自己,她愿意拿起武器。

陆乩野注视她的目光似有深意,须臾,道:“殷姮,你变了许多。”

她主动伸手,讨好的扯一扯陆乩野的衣袖,“陆少将军,你愿意教我吗?”

陆乩野不置可否,扫视一周屋内,从旁拿起一个青瓷花瓶,单手递给她,“举着。”

殷乐漪双手去接,仍沉甸甸地很。

陆乩野说:“单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