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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 95 章 她割断了这截二尺长的头……(1 / 2)

第95章第95章她割断了这截二尺长的头……

翌日,大军准时开拔。

临走之前,西路军顶替聂听渊的那位名叫聂斌的聂家义子,收到了东路军送来的口信。

“长公主的意思是,快要入秋,百姓不易,还请聂将军这边,也勿要损伤农田。”

“戏做得倒真是足。”

聂斌表面应下,转头与手下说笑。

……

此番出征乌尔霄,与之前被动迎战防守时,有很多地方不一样。

北境从来都是个民风彪悍、武德充沛的地方,被留下驻守城中的士卒,看起来还有一些艳羡这一次能去博取军功的同僚的意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聂修远故意的推动下,有关燕渠身世的风言风语,很快就传遍了整座军营。

不过消息越往下传,引起的波澜越小。

即使是在当年和北狄打得最凶的时候,两国接壤之处,依旧会有商人悄悄来往,会有过不下去的底层百姓跑到对面的地方去讨活路。

对于军中的中高层将领而言,他们需要考虑将军的立场,会对自己的利益带来的影响,但对于绝大多数的底层士卒而言……他们更关切的,是生前的饷银、身后的抚恤。

不过看到燕渠出现时,还是会有一些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真的假的?”

“嘶,有点儿真,不过管他呢,燕将军从不克扣我们的饷银。”

校场前,正欲离开的聂修远脚步一顿,未及回头,一道身影忽然挡在了他的去路之前。

他眯了眯眼,看向身前的燕渠。

这场阳谋几乎撕破脸皮,然而最后,也只是把一个西路军的亲儿子换下来了而已,聂修远的心情并不算好,没有和燕渠寒暄的打算。

他擡步欲走,燕渠却挡在他身前,寸步不让。

这不是一个友好寒暄的架势,聂修远眉心一跳,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然而还不待他拔刀,铮的一声——燕渠竟是先一步转手拔剑。

燕渠的动作太快,快到在场的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剑尖就已经直指向聂修远的面门。

本能的怔愣过后,聂修远背后的心腹也倏然拔出剑来:“燕渠!你竟敢对我们大都督动手!”

聂修远的脸色近乎要浸出水来:“燕将军如此不冷静,看来,是真的着急了。”

他稍作停顿,随即冷冷一笑:“也对。被自以为信重的枕边人背刺,夺了兵权,怎么能不急呢?”

与燕渠打交道的这许多年,聂修远还从未见过他这副莽撞的作派,一时间,越发笃信自己话里的猜测。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燕渠表情未变,非但不退,反而一记云剑向前——锋锐的剑尖几乎要擦破聂修远的眉心,下一瞬,他却突然收势,内腕一转,干脆利落地收剑归鞘。

他轻轻一哂:“大都督还真是以己度人,不过有话与你一叙,想请你随我移步。”

聂修远的眉心一跳。

就像他的阳谋一样,他也未曾料到燕渠会在此时突然发难,刚刚的那一剑很明显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意威胁。

他当然可以事后再去谋划计算,但是此时此刻,看来是非得跟燕渠走一趟不成了。

人上了年纪,总是惜命一点。

……

聂修远铁青着脸,终是迈步,被燕渠“请”到了一旁的节堂。

节堂里,早已经清了场,眼下倒颇有些对峙的氛围。

“燕某不过一介武夫,所以有的话,还是打算挑明来说。”

燕渠神色淡淡,抛下的话却不容置喙:“在北境军顺利班师回朝之前,还请聂都督,不要离开这座节堂。”

聂修远冷笑一声:“要软禁我,你今日的手段还不够看。”

“软禁?怎么会。”燕渠亦是嘲讽般勾起了嘴角:“聂都督想得太多。”

“我也会与大都督同住节堂。”他的目光同声音一样渐渐沉了下来:“在昌平侯及朝廷援军抵达之前,希望大都督,不要有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

聂修远不是善茬,燕渠是清楚的。

昨日的发难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恐怕他还会有后续的动作。

带兵多年,燕渠心里很清楚,后方对于前线的重要性。

赵明臻如今正在东路军中,对敌作战之事已经不是他能遥控得了的,但是战场之外,他不能让她有所闪失。

聂修远哑然一瞬,良久方才反应过来,不无惊异地道:“你是为了……”

他顿了顿,仿佛感慨般道:“可惜呐,天家之人冷血无情。你又怎知,她昨日不是就坡下驴,趁着我的话,卸了你的兵权呢?”

“昨日之后,谁得利最多?北境兵权,这一次可叫她捏在手里了。从下往上渗透的事情,她本来就在做,禁军在北境军中的话语权也一年高过一年。”

“真到了班师回朝之日,恐怕,燕将军和我,都得当心呀……”

——

马背上,风猎猎作响。

赵明臻攥紧了手里的护身符,感受着铜钱印在手心里的触感。

这是她第一次走近真正意义上的战场。

载她一道来的,却并不是白虹。

漂亮的白马太过显眼,在战场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临走之前,燕渠把他的马给了她。

明明没来得及磨合,可这匹马,却和它的主人一样,沉默而可靠,托举着她一路往前。

异国之境,连风里的气息都是陌生的,赵明臻深吸一口气,摸了把马脖子上的鬃毛,定下神来,翻身下马,回营中传了扈东。

“高坪城还有多远?”

“回殿下,往前五十里,高坪城就要到了。”扈东答完,又开始拱手劝道:“殿下,前阵太危险了,臣恳请您,还是以自身安危为重。”

赵明臻听完,也不反驳,只道:“扈统领,我们如今身在敌国,前阵后阵,还重要吗?”

扈东一噎。

她这话确实说得没问题。

前阵迎敌,可后勤辎重在战场上也是重中之重,难保就没有人偷袭。

他的脸色有些发紧:“长公主此举,还是太过冒险了,即便是有制衡之意……”

赵明臻眉梢微动,却只道:“若说冒险,这上万将士,难道都是在陪我胡闹吗?我们一路稳扎稳打,没有在冒险。”

斥候的情报没有错,乌尔霄国内的情况确实不太妙。也正因国内情况如此,乌尔其罗才需要转嫁矛盾,不断袭扰大梁,缓解压力。

东路军一路北进,不到四十天,连下乌尔霄四座大城,战果斐然。

前方的高坪城,正是乌尔霄都城前的倒数第三座大城。

扈东听了,心道:其他将士,和长公主能比么?

当然,即使不论长公主,在扈东和其他禁军的心中,对北境的普通军士也是有些隐秘的高高在上的。

他们大多出身在武将家,受过良好的军事教育,只是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自己的前程,才在禁军中供职,自以为和北境军中混饭吃的大老粗们很不相同。

不过这些话,扈东已经知道这位长公主殿下不爱听了,所以没有当她的面再说过。

他想了想,还是直白地劝道:“长公主,臣与您直说了,您要真受了什么损伤,回头就算打赢了这一仗,皇帝怪罪下来,也没人吃罪得起。”

赵明臻微微一笑,道:“本宫心里有数。”

扈东的神色看起来更愁苦了。

很难说她这句话到底是有数还是没数。

……

是夜,东路军原地扎营布防,赵明臻召集将官商措攻城事宜。

战场是性命相托的地方,在这里是不会避讳“任人唯亲”这种事情的,反倒讲究一个“亲兄弟父子兵”。原定交予燕渠带领的东路军中,有半数都是他的亲信手下。

赵明臻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不同于上一次营啸之后那撮人的态度。

也许是走之前,燕渠与他们严命了什么,又或者在备战的半年里,她有意无意地参与的军中事宜越来越多,“长公主”的形象,也不再是一个模糊的符号。

原因无甚值得深究,赵明臻也没费神去想这些。

“前面几仗虽然顺利,但到底是占了突袭的便宜。”她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嗓子,道:“越往前,乌尔霄防守越严密,攻高坪的这一战,必须审慎对待。”

大致的方略,早在两路军队启程之前就定下了,临走前燕渠还交给了她一沓东西——多年来与乌尔霄对战的战况、他们惯用的战术、甚至还有他关于攻下沿线这几座城垒的构想。

不过赵明臻也不打算纸上谈兵,这世上并不存在“锦囊妙计”——遇到什么都能打开来找到解决办法。

真正的战场瞬息万变,不是抱着本兵法就能解决的。

有人附和她的话,也有人道:“长公主……西路军的消息,断了有些时候了。”

两线齐头并进,但是面对的地形和城寨不同,节奏不会完全一致。

如果东路吃亏,那西路推进也会遇到困难,但是东路一路高歌猛进,按理说是帮西路吸引了很多火力的,不应该到连消息都送不出来的地步。

然而西路的聂斌,却足有七日没有送来新的消息。

赵明臻轻轻皱眉,道:“前日起,本宫便觉得奇怪。不过诸位莫担心,我已派林将军亲自带人,从小路去打探西面的消息。”

自从她上奏为林家平反之后,越铮已经用回了本姓。

有人犯了嘀咕:“这聂斌名不见经传,别这个时候掉链子。”

两路大军缺一不可,若不是有彼此应和、牵制敌军的必要,当时大梁也不会分兵两路。

就在这时,帐外有人来报:“启禀殿下,林将军回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越铮身上轻甲未卸,神色沉重地走了进来。

“参见殿下——”他擡起头,抱拳禀道:“西面的战线,情况不对。”

赵明臻问:“关隘久攻不下?”

越铮肃然摇头:“不,是没有在攻的迹象。”

他本抱着发现西路军情况不妙的心理准备去探察的,结果往西却发现,连线都安静极了,不像是有动作。

一时间,帐中传来好几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那个姓聂的当了缩头乌龟?”

“也许是情报有误,乌尔霄其实重兵陈在西面,所以我们才推进得这样顺利,而西路军受困卡死。”

“那高坪还攻不攻?”

“事已至此,退不是白打了?还有我们的粮草……”

进退维谷之际,众人的视线齐齐转向了赵明臻。

她盘着低髻、身着短裳,脸上分明没有脂粉,眼里眉梢的气势,却愈发凝了下来,此刻稍垂着眼帘,瞳中神色晦暗不明,大抵是在思考。

众将的心都很有些悬吊——顺风顺水时的决断很好做,可战场上总会遇到问题。